到危险能避就避?
“相公,你睡了吗?”
“并未。”
“哦,那个…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不好的事情。思来想去,我觉得或许是老天给我们的警醒…”
晏桓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侧过头。
她立马紧张起来,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我梦见你被人追杀,最后落了残疾…不良于行。”
不良于行?
他瞳孔猛缩,那是他上一辈子的事情,莫非她认识自己?
她到底是谁?
第41章
他慢慢想起一些蛛丝马迹,似乎她对于少瑜晋元等人的异常从不曾起疑。甚至从不过问他们的事情,也不好奇打听他们的来历。
此前,他以为她不在意。
而今,他明白过来。只怕是她对他们的身份心知肚明,不需多此一问。
月上?
这是她的名字。
她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这个名字并不常见,若是他听过一定会记得。能认识自己还有少瑜晋元的人,定然不是寻常的百姓。想来她应该不是小户出身,在京中至少是有头有脸的。
他遍寻自己的记忆,似乎从未听说过名为月上的女子。或许是他从不注意京中女子的缘故,是以,在女子闺名上有些孤陋寡闻。
房间里很暗,烛火已灭。
他的沉默,让周月上以为自己说错话。毕竟一个正常人,谁也不愿意听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残废,即使是一个梦。
只是此梦非彼梦,她知道会成为现实。
人非草木,相处多日,日久生情。
他性子虽冷,为人淡漠。可是但凡事关她,他总是站在她一边,替她撑腰。投桃报李,她明知后事如何,怎么可能不提醒一二。
“不过是梦而已,做不得数。只是古人常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相公你以后行事小心些,总不会有错。”
“多谢夫人相告。”
夫人二字,让周月上红了脸。
既然是夫妻,就算是名义上的。她这个当妻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将来成为一个残废。
只是一个梦而已,他未必会当真。怎么样才能让他重视此事呢?她皱着眉头,细思着。左想来右想去,甚是纠结。
直到夜深人静,她还睡不着。
先是纠结他残疾的事情,后来却不知为何眼皮子狂跳起来。她眉头皱得更紧,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外侧的男人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形成阴影。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她想着,鬼死神差般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
触手细滑,微有凉意。
她却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缩回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的心开始“咚咚”作响,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到底是什么呢?她紧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红。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自然知道此时的心动代表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觉得懊恼。
外面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害怕。慢慢地,她情绪平复,觉得这种寂静太过不寻常,
突然,似有利器划破长空的声音,晏桓的眼睛猛地睁开。一下子翻身跃起,披衣下床,很快穿好。
她这才注意到他搁在床边的衣服是黑色的,似乎早有准备。
“相公…”
“呆在屋子里,别出去。”
他话音一落,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剑,人已闪出门。
她坐起身,更是睡意全无。
四周除了金属相击声,没有一点人声。夜空中没有半点星光,屋顶上,院子里,黑色的身影飘来飘去,形如鬼魅。
刀光剑影中,依稀能辩出上前迎战的身影。
鲁晋元,赵显忠以及书生模样的成守仪,个个都是好身手。
而后加入的晏桓一身黑色劲装,长剑在手所向披靡,犹如暗夜修罗,哪里还是传言中体弱多病之态。
除了他们几人,其他的都是暗卫死士。
对方派来的人也全都是死士,招招狠辣。
很快,暗袭的人一个个倒下去,其中一个身亡后从屋顶跌下。正砸中西边的房间,瓦片破碎,人从窟窿里掉下去。
睡梦中的顾鸾正做着美梦,梦中那死丫头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到兴头上她仰天大笑。
突然天上掉了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她差点喘不过气来,憋气醒过来。
“啊…”
一道凄利的尖叫划破夜空。
“小姐,你怎么了?”
春融被惊醒,忙点亮油灯,一看床上,大惊失色。
“啊…死人了…”
她也跟着尖叫起来,慌乱之中都不知道干什么。
“你个死奴才…还不快来…”
顾鸾拼命挤出声音,惊惧交加,浑身发抖。她的身上,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看样子已气绝身亡。
到底是没经事的姑娘家,春融从小床上起身,怎么也迈不开腿。反而是吓得坐在地上,身体瘫软,半天爬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鸾已经开始翻白眼,成守仪才出现在房间里,一下子掀开那黑衣人。顾鸾回过魂来,扑到他的怀中。
“成公子,鸾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成守仪不自在地推开她,拖着那黑衣人的尸体出门。
顾鸾披着衣服慌忙跟上去,经过春融时还踢了一脚。
她跑到门外,恰好看到地上跪了一大片的黑色人影,而成公子,也在那些人之列。他们面前,是卓然而立的男子,冰霜般的颜,透骨寒冷的眸。
“主子,臣等(属下)请您归京!”
主子?
什么主子,那不是她的堂哥顾安吗?
地上隐约可见横七竖八的死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她一想到刚才床上的死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春融连忙扶着她,瑟瑟发抖地扶进房间里。
晏桓手一扬,跪着的人立马止声。夜晚重回寂静,犹如无人之地。
他手再一挥,所有人起身,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清理那些死士的尸体。几乎是没有弄出什么声响,一切都那么有默契。
周月上人已下床,站在窗边。
她想的是要继续装糊涂,还是假装追问他的身份。他离开时她确实已醒,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重新睡觉,除非她是猪。
既然醒着,就一定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以及那些属下的请求。
正犹豫着,外面卓然的身影转过来,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神看向她的方向。明明是隔着半开的窗户,她却觉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一定看到自己了。
再装下去似乎没有意义,她想了想,重新坐到床上,露出害怕的脸色。
很快,房门被推开,那道修长的身影进来。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