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挂的华灯通透如昼，壁角的鸾凤金翅如勾。

我看向站在高位的右司案，真想一同站起来，陪他摔个杯子怒赞声说得好。

雪令看我放下酒壶不喝酒了，便对我开口道：“既盘鬼地不是个弹丸之地，右司案落了他的面子，定有人会给他台阶下，最简单的先抑后扬，你别太高兴。”

我知道接下来会有台阶，可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台阶。

“君上请听我一言，既盘鬼君诚心远道而来，越晴又是其独女，不若此次便允了他的拳拳之心，此后再不准许......”

说这话为鬼君求情的人，是我的师父容瑜。

他一身素纹白衣，宽大的袖摆落于他面前置放着玉箸珍馐的乌木长桌。

我没有听完我师父他说了什么，我觉得头晕胸闷，我想去殿外吹夜风。

夜风伴着溪水潺潺声拂面而来，我在殿外走了很久很久。

殿内煌煌，殿外茫茫。

我找到一个无人的勾阑水榭边停了下来，这里处地极为偏僻，甚至没有挂上一盏宫灯，像是冥洲王城里无人过问的死角。

酒劲上涌，我扶着假山，眼前点点微光明灭，头重脚轻之下，顿觉略有站不稳。

“喝了很多酒？”

我循声望去，看到的高挑人影重重叠叠，不甚清晰。

那个人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的手眼看着就要往我身上搭，我晃了过去，侧身靠着假山，却愈加感到自己站不稳了。

他扶起我的手臂，将我抵在假山上，后背的伤已经好了，但料峭的壁石仍然贴得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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