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长椅上,看着晚上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舒望突然说:“我想在这里和你接吻。”
他俩手里都捧着奶茶,舒望那杯都快喝完了,傅知非的还没插吸管,他觉得奶茶添加剂太多不好喝,喝这个不如喝茶喝酒……
傅知非握着手里的饮料看着舒望,看他是说真的还是一时玩笑。
舒望笑了下:“我开玩笑的。”
傅知非其实也想答应,想就这么吻过去,想不管不顾,想热烈张扬,可满腔勇气冲到了脖颈,却又硬生生卡住。
舒望和他两厢沉默,接过他手里的奶茶淡淡说:“走吧,回去吧?”
傅知非没说话,却主动牵了他的手。
江南,老城,新街,天上落下细碎的雪,掉在他们衣服上就不见了。
最开始不过零星像飘雨一样,后来雪花儿们便褪去了湿润的包裹,从雨滴里分化出来,晃晃悠悠醉到了地上。
路上行人们发出惊叹的声音。
舒望抬头看着灯光底下雪花飘落的模样,有些忪怔地笑开:“今年居然下雪了啊!”
傅知非低头看着他,忽而有种强烈的挣扎从心里挣开了枷锁,方才消下去的那一口气又冲了上来。
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露,低下头去,吻了舒望的嘴唇。
路边有人惊呼,舒望手里的奶茶掉在了地上。
温湿触感一沾即走,还能在唇上尝到西点香甜的奶味,傅知非起身的时候咳嗽一下,舒望连忙弯腰去捡奶茶,旁边投来一些视线,傅知非牵着他的手皱眉皱眼的:“别捡了。”
舒望摸摸鼻子,把未开封的奶茶拾起来快速扔进垃圾桶。
两个人快步走出步行街,步伐越走越快,这么走其实更累人,舒望和他拉着手:“我们这是竞走还是夜跑?”
于是傅知非拉着他跑起来,从苏河桥上飞快地奔过对岸去。
长桥很长,一桥的灯光都在颠簸里向后飞走,脚下每跨出一步,都好像能溅出水花和涟漪,能晃碎了灯,能从天上震落下一捧雪。
夜里雪越下越大,逆着灯光从上边飘洒下来,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
这样的热烈任由谁碰见了都会化的。
他俩窜上车,舒望开始停不住笑,傅知非心里也是跳得厉害,直到他手上握住了方向盘,这才平复一点心情,载着夜雪回家。
“前面超市停一下,”舒望指挥傅知非说,“家里狗粮没多少了,我们去买点儿,还有菜。”
傅知非把车开到路边停车线里,外面的飘雪眼见着比刚才的更大了。
舒望用手去接:“不知道明天的时候能不能看见积雪。”
地表温度高,雪落不下来,到了地面就变成泥水,一点也不好看。
傅知非没做声,就看着舒望伸手去接雪花。
买狗粮什么都是幌子,他就是想玩一会儿。
舒望平举手臂,摊开深色面包服的袖子,接了雪花就开始盯着瞧,这边湿冷,雪花上六瓣的枝丫有些在空气里化开了,有些和别的雪花缠在了一起。
舒望低头找了半天,最后找出个最标致的雪花给傅知非看,被傅知非哈了口气,融化了。
舒望痞气地啧声瞪着他,往超市里买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回家。
小区里的孩子们都撒欢,在路灯底下看雪,带孩子的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雪从顶楼飘下来,飘过一家家住户,把他们串在一起,走出一格格屋子,漫起冬天里的生活气息。
还有俩小男孩举着冰箱抽屉等着接雪的,旁边大人都在笑,旁边的小孩也在笑,笑他们肯定接不到这么多雪。
开去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之前,舒望看着那两个小孩儿没转眼:“傅老师,我们也下来接一抽屉雪怎么样?”
傅知非把车转进地下车库:“冰箱抽屉放在楼下,接到了雪明天也被人挖走了。”
舒望啧了声:“你怎么就是这么没情趣?”
傅知非停好车,淡淡瞟了他一眼。
电梯上行的时候舒望还在说他小时候的事:“08年早春的时候下过冻雨,我记得好像是那年的雪特别大,那会儿我还在读小学,还没见着弟弟。堆了个很大的雪人,后来全被别家小孩儿挖走去打雪仗了。我还吃过屋檐上吊下来的冰凌。”
进了家门,小棉花糖在他们脚边跳,在他俩弯腰换鞋的时候舔他俩的手。
舒望摸了摸小月月:“不下去玩雪也好,我爷爷奶奶说,下雪时候狗快活。”
傅知非往冰箱里收拾收拾,把一层抽屉空出来,拎在手里。
舒望看着他有些纳闷儿:“傅老师,你这是要证明一下你的情趣吗?”
傅知非轻轻一弹他的脑袋:“小狗儿,咱家有顶楼。走吧,快活去。”
第55章 露台,沙发,做
傅知非带着他从右户内置楼梯上去, 顶楼原本是一间花房, 但眼见着盆土枯枝,灰尘堆积, 已经变成了杂物间。
傅知非随手拿扫帚把地上的杂物扫开, 穿过小房间往外去,就是顶层的露台。
南方的风虽然温柔, 到了冬天也是“温柔一刀”,顶楼很冷,舒望抱着手臂都要哆嗦了:“这风吹的……我们还是下去吧?”
傅知非上这边来的时候还点了支烟, 这会儿风已经再和他抢着抽了, 烟草燃烧的那端烟一冒出来就被风带走。
傅知非找了个空地把冰箱抽屉一放,往里面压了块废弃的铜镇纸。
舒望低头看了看:“这压得住吗?”
“不知道, ”傅知非往杂物堆里挑挑拣拣,端出个装满了土的小花盆,“这个行吗?”
舒望脸色复杂:“你拿这个压了,以后还怎么拿抽屉装肉?”
傅知非拧着眉头说:“到时候洗一洗, 反正是你要玩的。”
舒望翻了个白眼, 傅知非端着花盆走过来的时候,舒望灵光一闪把他拦住:“等等等等!”
傅知非看着他:“?”
舒望拍了下脑门儿:“我们有一整个露台装雪, 为什么还要拿冰箱抽屉?!”
傅知非保持着端着花盆蹲下去的姿势,而后把花盆一放骂了句脏话,又没忍住笑。
傻逼了他俩。
舒望也看着他笑, 傅知非拍拍手上的土指着他:“怪你。”
“你天天就会怪我, ”舒望把冰箱抽屉捡起来和他往回走, “你自己傻还怪我?还要我洗抽屉。”
舒望忽而又期待起来:“如果这雪下一晚上的话,明早露台上就能有雪留下来。”
两人走下楼到房间里去,空调热气扑面,舒望搓了搓脸,跑去洗冰箱抽屉又把它收拾回去。
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好笑又甜蜜,好像他想要的傅知非都会端到他眼前来,之前步行街上是,这会儿装雪的中二想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