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到谢家报丧的人家纷纷前来吊唁。谢家在扬州城的人缘真心不坏,来来往往的宾客中有商贾、有富绅,还有扬州几大衙门的官吏,甚至连扬州知府都遣人来吊唁,足见谢家在扬州的地位。
谢嘉树不仅仅是扬州首富,也不单单是个卑贱、市侩的盐商,他还是个颇有些脸面的人物。
当然,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冲着谢家的财富,有的是冲着谢家祠堂里的那块‘义商’牌匾,有的是冲着他与漕帮洪家的姻亲关系,有的则看在都转运使盛阳的面子上……反正不管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全都恭恭敬敬的在洪氏的灵堂上拈香、行礼,殷切的安抚跪在灵前哭灵的谢向荣、谢向晚兄妹二人。
“……多谢陈世兄,吾定会好好孝顺家中长辈,照拂幼弟幼妹……今日有劳世兄了!”
谢向荣嘶哑着嗓子,一脸泪痕的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年轻公子行礼。这位小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扬州知府陈铭的嫡次子,与谢向荣同在陈氏家学读书的同窗。
不过,因着洪氏的关系,谢家与陈家有着一段外人不知道的因缘,私下里两家也以‘世交’的名义来往,所以谢向荣称呼陈仲棠为世兄。
“……”,陈仲棠微微叹了口气,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对无声哭泣的兄妹。‘节哀’?怎么节哀?人家死的可是亲娘呀。这种骨肉至亲离世的痛苦,岂是一句轻飘飘的‘节哀顺变’能安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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