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就说过,房地产这一块,老老实实做个投资商就好了,你非得千方百计把自己搞成开发商,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张梓桐坐在办公室里,宋道安从她一回公司就过来,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不满地责问。
半个小时前她才知道的事宋道安居然已经知道了,拓远建设的管理和恒信集团差了八百里的距离,宋道安是如何得知的?是内忧外患同流合污了吗?张梓桐表情冷硬地说:“投资有风险,谁都知道的道理。与其在这里找我的不自在,不如去做点有用的事。”
“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我也懒得说了,这件事该怎么办你最好给大家一个交代。”气急败坏地来,又气急败坏地走,无论私人角度还是公事上,张梓桐都让宋道安寒心,两相比较,他宁愿恒信最终落到徐林手上。
宋道安离开后,张梓桐拨通了吕涛的电话。
“你好,吕主任,我是张梓桐,能请你吃个饭吗?”
“不用了,张总,你应该知道的,我有我的立场。”
“没其他的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能赏我这个脸吗?”
“如果没事就更不用麻烦了。”吕涛拒绝得很彻底,“张总,贷款那件事,我是看在斌子的份儿上才帮你的,既然斌子现在跟你闹崩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替你操那份儿心了。”
“至于审批没过的问题……”顿了顿吕涛才又说,“不管斌子做得对不对,作为兄弟,我都会帮他。”
“好,我懂了。”
结束和吕涛的谈话,张梓桐又给拓远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把预计售楼期、规划图还有引资报告大大小小关于鼎湖湾的资料都准备好,下午我开会。还有,后天早上,我要一份可以让投资商马上接盘的规划方案。”
该做的,就要义无反顾去做。清溪坐张梓桐的车回公司,忽略掉办公室里同事们或诧异或关切的眼神,直接拿了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去了陈柯的办公室。
“清溪,你想好了?”陈柯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张,问道。
“想好了。”
想得太久,也决定得太慎重。舍不得这样简单开心的工作环境,也舍不得那些简单真诚的同事,只是比起舍不得,她还有不能舍得的东西要尽她所能去珍惜。
“清溪,你很优秀,迟早会成功的。”
“在公司工作很好,只是我想做回自己大学的专业。”
“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流言吗?”陈柯把辞职信放在桌子上,说,“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是现在换工作,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清溪缓缓摇头,“是我自己的原因,和别人无关,”
“但愿是你自己的原因吧。”低着头签字,陈柯仿若无意地说。
“好了,祝你好运。”
“谢谢陈总。”
辞去工作会有一种身心愉悦的轻松感,同样也会有担心,有畏惧。
提前一站下了车,慢慢地走着,回家的那条路在她刚搬进来的时候移植了几株不知名的花树,春天的时候也只见萧条的枝叶,本以为今年是见不到新花初开了,却又在这夏秋不辨之际被那些华彩满树的绽放所震撼。
在走向凋零的季节里盛开,难得的场景,也希望给予一树美好的寓意。
简单地吃过午饭,清溪开始打扫卫生,修剪绿植,整理东西,一直忙到下午,看了时间,四点多。想着中午张梓桐说要亲自做饭,清溪不自觉笑了笑,她煮的东西,大概只有面条算得上是成功的,反正时间还早,清溪换了衣服到小区的超市里买好菜,自己一个人做起晚饭来。
等到张梓桐回家,整个屋子里已经油香四溢。
悄悄地走进,从背后抱住清溪,清溪被突然多出来的力量触碰,手一抖,急忙把火关掉。
“不是说过几天我来做吗?”张梓桐在清溪耳垂间,吐气如兰。
“过两天你在做就好了啊。”侧了侧脸,清溪不在意地说,“难道这几天你不做我们就不吃东西了吗?”
“小嘴越来越厉害了,都会讽刺人了。”说完惩罚性地收紧了抱着清溪的双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拥着清溪了,像是全部拥有了一样。那些因为工作而产生的烦恼,也暂时地烟消云散了。
看着腰间缠着自己的双臂,清溪放任自己全身心地靠在背后柔软有致的身体上,被她以这样的方式拥着,窝心,也满足。
被需要被疼爱的感觉,会上瘾。
“炒的什么?我尝尝。”看着还未装盘的菜,张梓桐扬了扬下巴,示意清溪夹给她。
清溪轻含笑意,偏着头把夹着一小节青菜的筷子伸到她面前,用手扶着头发,张梓桐低着头就咬了上去。
“嘶……”
清溪看她吹都不吹就把菜含到了嘴里,赶紧提醒她很烫,结果还是来不及了,看她捂着嘴的样子,清溪连忙问:“痛吗?”
“很痛。”张梓桐一边捂着嘴,一边有些忍着痛说。
“我去接杯凉水来。”
清溪的眼里有着明显的心疼,张梓桐拉住她,“不用了。”捂着嘴的手拿下来,娇艳诱人的笑容让清溪晃了神,轻轻吻上清溪的双唇,舌尖探过呆愣的唇齿,在清溪泛着温热的嘴里两相纠缠。
“好了,现在不疼了。”张梓桐单手抬着清溪的下巴,笑得有些媚惑勾人。
抿着唇,把落在耳鬓的长发掠到耳后,清溪无奈地撇开视线,轻柔地说:“你先出去吧,我做好再端出来。”
张梓桐笑得越发妩媚动人,就这样目光炙热地看着她,待清溪感觉到了不自在之后,她才轻轻地摸摸清溪的脸,然后转身去了客厅,把厨房留给清溪缓一缓。果然,等到张梓桐离开,清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连脸颊都映出点点羞涩的绯红。
把菜端出去,两个人吃完饭就一个洗碗一个洗澡,全部忙完之后,清溪在电视机空洞的对白声中告诉了张梓桐她辞职的事。张梓桐正擦着头发,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说:“辞职就辞职吧,那份工作本来也不适合你。”
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她挪动身子,斜靠在清溪左侧的沙发上,笑着说:“你就在家好好做个家庭主妇,我来养你好了。”
清溪也转过身看着她,淡淡地说:“我想做室内设计。”
“现在刚辞了工作,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又不是急着要找事做。”张梓桐细微地皱着眉,“你是不是不想我养你啊?”
“我只是想要一份我可以做好的工作。”清溪看着张梓桐,认真地说,“梓桐,我不是小动物,我可以养活自己。”
清溪严肃的表情让张梓桐不得不点头,其实与清溪需不需要她养没有关系,她只是想要给清溪一个共同生活的允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清溪也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她来养,她辞职只是为了换一份工作,换一份她有信心在行业内立足的工作。既然她选择和张梓桐在一起,那就必须对未来负责。同性相爱的身份,在整个社会的潮流中必然要经受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没有能力就会被伤害,不同的是,在自己的工作的领域能有所成就,有时候是被认可的手段和方式。怎么以与常人不同的身份立足,怎么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这是最需要她们解决的问题。
所以她想在室内设计这个她熟悉的、有信心做好的行业里努力,最终能有一份她值得骄傲的事业,至少不必张梓桐一个人来承受这些压力和风雨,至少她可以直起腰,不畏他人的目光而自然地生存下去。
在张梓桐面前,她为的不是自尊,只是想要一个她和她的未来,一个两个人努力过后的未来。
她不想藏在张梓桐同样纤弱的身后,她想和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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