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和酒（1）

在冬季，特别是接近年关的时候，小城的烧烤市场红火。因为经营烧烤生意的经济效益上来了，平时不做生意的也出来摆摊了，但阿乐的生意还是最好——阿乐更忙碌了。

虽然自己的烧烤经营理念已经接近于都市人的消费思维，抓住了当代人的烧烤消费族心理，但阿乐感觉到所使用的烧烤工具太过落后，必须根据现代人的消费习惯和卫生要求进行技改。他找到了一家生产厂家，与该厂核心技术人员进行了密谈，要求他负责对烧烤工具进行技术革新设计，主要是美化外观的形象，强化内在的功能，还同时考虑节能和环保。反复谈判的结果是由阿乐支付技术革新研究小组技改活动费2100元，新产品优先使用成本费4200元，合计6300元（外出考察和购买资料的差旅费另算）。

6300元，对于一个下岗职工来说，就等于是全部的下岗安置费加上所有的积蓄和可以期待的收入的总和。阿乐在下岗的时候，在单位领取了一笔2800元的下岗安置费，可扣除了继续交养老保险之类的费用和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就已经所剩无几了。虽是这两年摆烧烤摊也找了点钱，可那些钱全部积压在烧烤原材料和一些青皮首领的欠帐单里。城市里青皮首领的欠帐单等于是农村里打给农民的无限期的白条，只要他们白吃白喝了能信守承诺，不再来骚扰你就是谢天谢地了，别指望还能收到钱，实际上，阿乐家的固定资产就是三间小屋（一室一厅一厨）、两张嘴巴（阿乐和小乐）和一架烧烤摊，为了凑齐技术革新所需要的经费，阿乐先后找了许多的朋友和熟人。和阿乐在一起玩的朋友们，一般比阿乐还穷得多，能解决温饱，不让孩子在学校拖欠学费太久，久已经很不错了。听说儿时的一个同学的丈夫当上了老板，是个大款。阿乐四处打听，找到同学家里的电话，结果人家却回答：“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眼看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阿乐到哪里去凑齐这技术革新的巨额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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