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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案首是怎样炼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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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试跟县试考的项目一样,目的在筛选童生。周世雄无惊无险的考完试,十天后放榜,周世雄的大名再次名列榜首。孙传庭问周世雄,“策论出的什么题目?”

“奇技淫巧误国否?利国否?”

“你怎么答的?”

“奇技淫巧分类看待,三年刻一树叶乃淫巧,个人喜好不宜推广,起重器抽水机乃奇技,利国利民必须­‎‍‎大­‍‍‎力​‎­推广,故意把利国利民之物与个人喜好混同,纯粹是为了打击技术进步,希望国家落后国民贫困,这是误国之言误民之道,必须批判。与卖国者同罪。”周世雄理直气壮的阐述自己的观点,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孔夫子传人。

“你还真敢说啊!”孙传庭再次确认了弟子的胆量,隐约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

按照惯例,周世雄和一帮上榜的童生去知府衙门拜谢,张慎言受过礼之后,留下周世雄。“你看看这个写的对不对。”张慎言拿出一份折子递给周世雄,周世雄不知道,用了­​黄‌​‍‌​色‎‍封面的折子就是奏折,上报中央的。大大咧咧的打开折子看了一遍,张慎言在折子里借用周世雄的话,向朝廷建议,把各种发明划分种类,利国利民提升生产力的归类为奇技,朝廷要颁发奖励鼓励这种发明,造摆件文玩的工匠划为淫巧,朝廷不鼓励不支持也不打击,就当没看见他们。

“大人,您说我大明所有农民都用得上水车,码头都用得上起重器,对国家的帮助会有多大?而后金一共才几个人,就算他们把这些技术都学了,又能造成多大帮助呢?”周世雄的确不适合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总觉得词不达意。

“你是说,大明举国壮大,后金也壮大,但后金地少人少,根本无法与大明相提并论?”张慎言之前在陕西当御史,对农民的困苦了解甚深,当然希望大明朝的国力增加,也就等于农民的日子能好一点。

“这么说吧,我大明人口基数大,同样一种技术在给大明提高一点帮助,乘以全国人口,我大明就可以获利数千万,后金同样使用这种技术,但后金人口基数小,最高获利也只有百万数,这种情况延续几年之后,后金貌似强大了,但与大明朝的实力对比却被远远抛开,到期时,无需战争,大明用钱都能堆死后金。”

周世雄的分析很理想化,很多实际制约都被忽略,但这种国力对比的方法,在这个时代很新鲜,人口基数这个词也是第一次出现。张慎言琢磨了很久,拿过奏折继续写了一段。大意是强调了技术推广的好处。

周世雄出名了,随着张慎言的奏折出现在天启帝的案头,另一份策论,就是技术推广还是保密的策论在京师传开。那几个上书要给王徵治罪的御史言官被周世雄骂狠了。一直以来,言官都掌握着道德制高点,从来都用道德这杆大旗打击他们认为的奸佞。周世雄却不跟他们谈道德谈孔孟,而是那事实说话,不让大明变得更好,你就是后金的官,你在为后金服务,你就是明奸。

有言官用子曰云云孟亚圣云云,详细描述奇技淫巧为圣人所不喜,现在有人竟敢反对圣人的教诲,乃奸邪,务必缉拿下诏狱。弹劾的奏章进了中枢,九千岁看了一下,让他的头号打手崔呈秀去查,这个周世雄是何方神圣。

结果很快叫上来,周世雄一家竟然是反九千岁的钉子户,老爸老妈病死了,现在周家独子又拜了孙传庭这个反九千岁老顽固,看来家学渊源连绵不断啊。

“把这个御史弄进诏狱,让人给顺天府提督学政带话,周世雄要是拿不到案首,我就要他全家首级。”九千岁竟然要保送周世雄这个反九千岁的苗子,崔呈秀很不理解。

“虽然周家不算是东林党的人,但他们是文官系统,只要这些文官互相掐起来,对杂家来说就是好事。虽然我不能保这个周世雄高中进士,但任何人不许找他的麻烦,我要看看这个小子能害死几个文官。”魏忠贤很得意,让敌人跟敌人互相攻杀,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实在是太聪明了。

魏忠贤想看到的局面很快出现,由于那个子曰被下了诏狱,对死字了解深刻的圣人弟子马上投降,按照魏忠贤的意思,依照周世雄的策论思路,大肆批判奇技淫巧这个说法是不对的。东林党的人虽然被魏忠贤打压的很惨,但有人敢触犯圣人光辉,作为弟子当然不能坐视,纷纷挺身而出奋笔疾书,驳斥周世雄的观点。

孙承宗以下,北方派系的文官坐不住了,因为在天津装病的徐光启、在扬州卖新书的王徵为了周世雄站了出来,他们无限推崇周世雄的看法,认为技术开发创新是提高国力的一个要素,他们还不敢高喊,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大概的意思差不多。

孙传庭不可能看着徒弟被人灭杀,开始写信给非东林党的师兄弟们,就连他最不喜的袁崇焕都写了。孙传庭虽然只当过七品官,但名声还不坏,收到求助信的同年们纷纷上书,就算不愿意跟东林党对殴,也已言者无罪的理由,请求天启帝不要跟一个学子为难。

其实孙传庭的信发出去之后,这次的大辩论已经从圣人言是否有偏差,变成南北文官的大激斗。南方一直读书氛围浓厚,每年科举南方士子的比例都超过三分之二,北方士子又因为特殊原因分成北方派和山西帮,这就更加没办法跟东林党对抗。这次在魏忠贤的暗中操纵下,北方派系联手,以弱击强,试图搬回在朝廷中的势力对比。

东林党被魏忠贤弄死一大堆大佬级人物,现在也虚弱的很,在北方文官联手作战的情势下被迫找台阶下,表示不应该向一个童生资格的学子进行威逼,有失前辈身份。这种貌似服软的论调结束了这次激斗。北方文官很高兴,东林党也只是郁闷,唯一不高兴的是魏忠贤,因为这些家伙学精了,竟然没有在互相攻击的时候揭对方**,这就让他有点无从下手。

所以,除了第一个乱嚷嚷的子曰兄,再也没有人因为这次争斗受伤。

周世雄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每天读书写字悠闲的等待院试的到来。六月初,北直隶开始院试考试,周世雄再次来到河间府,据说这次考试应该是先考通州和顺天府的学子,然后是河间府,但不知为什么,第一场考试安排在河间府。

再次进考场玩了四天,周世雄精神饱满的走出贡院。孙传庭站在马车旁边都觉得有点疑惑,想当年自己考试出来,好像没办法像这个弟子这样,难道考试没压力的吗?

孙传庭当然想不通,周世雄只是想拿个秀才资格,让自己的产业能够享受免税待遇,如果能中举人和进士当然更好,没有也无所谓。要不是心态好的离谱,他怎么敢随便挑战圣人言。

周世雄除了读书写字还干了一件事,那就是隔两天去尤氏客栈坐坐,跟尤氏来一段眉目传情之类的,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显露的极端碍眼。连周之柱都找他谈话了,“侄儿啊,你看上了尤氏小娘子叔不反对,但是尤氏乃再嫁之人恐怕不能娶回来当正妻,你要想好喽。”

“二叔,只要尤氏不介意,我怎么都行。”不能怪周世雄急色,尤氏的确美艳动人,而且周世雄在阜城要扮演正人君子,这几个月都是靠撸管度日,实在难忍啊!

“那好,等你考完院试二叔就帮你张罗,不用你操心。”周之柱今时不同往日,县太爷是周家的座上客,前任县太爷是自己侄子的老师,就凭这两点还怕侄子没出息?要给侄子挑个好媳妇难度不小,可侄子毕竟这么大了,娶一房妾室暖床也是必须的,小薇这孩子样样都好,只要肯受点委屈来周家当妾,周之柱相信侄子不会待薄她。

尤氏作为离婚妇女,再嫁有自主权,有不少大户官绅曾上面求亲,想让她做妾,尤氏都没点头,周之柱不敢贸然提出这个要求,打算经过周公宜这个老友先探探底。

六月下旬,周世雄高中案首的喜讯从河间府传来,从此,周世雄童鞋也是个有功名的人了,免税免役这两条之外,还有皇粮吃。周世雄不在意这点东西,但能够去县库排队领皇粮也是一种身份,周世雄不去自然有人代领。

按照三年一次乡试的规定,上次考试是天启五年,下次大考就是天气八年,也就是说今年八月有一次乡试,明年二月则有一次会试。周世雄真幸运,赶上了连考年。现在已经是天启七年七月,周世雄收拾行李去京师准备参加乡试。与此同时,周之柱经过周公宜转弯抹角的试探,尤氏点了头,愿意下嫁给周世雄当一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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