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斥着颓废的味道,红酒、洋酒或者还有啤酒的气味儿混在一起，和客厅上方缭绕的烟雾一样,久久散不开。而罪魁祸首却好像对恶劣的生存条件完全免疫了似的，穿着睡衣光脚蜷缩在沙发上,一片片酒渍把他逼到一处狭窄的角落，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此刻看上去就像一只冻坏了的小猫。

他抓着手机,就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闪烁的屏幕映得他漂亮的脸上一片惨白。

韩毅曾经取笑他说，你这人懒到骨头里，大事儿小事儿都打电话，发个短信能累死你尊贵的手指头吗？我看只有一种情况下你才可能发短信，分手,省得对方死皮赖脸纠缠你。

他当时一笑而过，但现在看来，韩毅还是说错了。他给杜明轩的短信已经反复写写删删几十次，却还是点不出那个发送，好像那俩字能烫手似的。

师朊笑了笑，一个电话给韩毅打过去：“韩总，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的人不复往日的爽快，支支吾吾地像个娘们，不用说，肯定是方华在身边。师朊拿着手机出神，忽然觉得没劲，他好像被遗忘在时间缝隙里的一颗尘埃，在韩毅犹豫的瞬间，他听到了骨头被时间齿轮碾碎的声音。

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个韩毅领来的男人像只丧家犬一样窝在拘留室里，那么大的块头，看上去却怂到姥姥家了。师朊站在门口，慢悠悠地抽着韩毅孝敬给他的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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