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最后还是要去找我哥。”江璟撇撇嘴,一脸委屈,丝毫不在意一旁的当事人江瑜。
“没来得及。”律九渊突然想起江璟那日同他说的话,冲着低头的江瑜撅了撅嘴,“怎么松口了。”
江璟笑着,在他哥的背上没大没小地一拍:“毕竟亲哥。”
江瑜猛地抬头,皱着眉擒了他作乱的爪子,冷冷地说:“安定点。”
江璟转过头,对他哥扯出一个无辜地笑来。后者习惯了他这般,撇过头没有理他。
“这么说你现在是跟着临雪堂?”
律九渊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楼云深去常山派那事吗?”
律九渊疑惑地“嗯”了一声,问:“哪次?”
楼云深去了常山派两次,一次是为了提他们,还有一次……是因为那个魔修。
江璟:“就是常山派的禁地出事啊。我听人说整个水潭都给炸了。”
“有听过,但我并不清楚。”
“我听人说,流离岛试境的提前,可能也与这事有关。”
律九渊没有答话,安静听着江璟卖关子。
不过实不相瞒,他也是这么想的。
先是孟府,再是常山派,最后是试境。时间间隔太近,说是巧合只怕都没有人信。
正当他听着江璟把一路听来的消息说得天花乱坠时,客栈大堂又进了两个人。
江璟的面向正对大门,看到那两个人时,他立马就停了声。
“怎么?”律九渊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门外站了一对修士。一个高挑女修,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女修长得一般,说不上好看,只能算是普通模样。男的脸色苍白,半靠在轮椅上,看着有些瘦弱。
“那是杨筠与舒琢。”江璟说。他扫了眼律九渊的神色,发现对方还是一脸茫然,便又开口解释,“杨筠是蜀中杨家的二小姐,舒琢就是青琅派原来的那个大弟子。”
倒是有耳闻。
律九渊自醒后就听了不少青琅派首徒拐了杨家女修的传闻。
只是,那舒琢的样子,还当真不像是一个……
“那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律九渊问出了他的疑惑。
“几年前断的,个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自那以后,青琅派便和他断了关系。杨筠就带着他四处游荡了。”江璟说道。
律九渊:“杨筠倒是对他情深。”
“可不是嘛,还为他闯过……”江璟突然就噤了声。
原因是他话中所谈二人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杨筠背上背着两把武器,其中一把用粗布裹了起来,看形状像是剑。青琅派的弟子向来学习剑法,想来那把剑原是舒琢的兵器。
她推着轮椅一路走来,停在了江璟他们的桌前。
“在下杨筠,叨唠三位了。不知可否让我二人拼个桌?”
律九渊环视堂内,确实只有他们这桌还有一个空位,便把视线投向了江瑜。而江瑜,又默默地把目光转向了他的大哥。
江璟抬起头,视线在二人身上走了一圈,道:“无妨,请。”
“多谢三位了。”舒琢道。
他俩这么一坐,江璟也不好再说下去。不一会,律九渊寻了一个收拾行李的缘由上了楼去。江瑜也解决了他慢条斯理的早餐,到后院继续练剑去了。江璟认命地跟在他哥的身后,做好了当木桩的准备。
律九渊上楼的时候,在楼梯拐角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裳,领口绣着一只鹤。头上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的脸,只露出一个消瘦的下巴。
除了斗笠,都是万渊堡中的修士的一贯装扮。
律九渊经过他身边时,用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子时,后院见。”
那人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而后又很快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地下了楼。
律九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遇上律承,倒是省下他不少的功夫。
第二十九章
入夜。
律九渊的客房与路迟林的仅一墙之隔,静默间隐隐能听到对方房中的声响。
律九渊坐在榻上,听着一阵衣料窸窣,直觉路迟林是在更换衣裳。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木制地板吱呀作响。有人敲响了路迟林的门。律九渊定了神,仔细分辨着屋外的声音,他听见路迟林很轻的应了一声,来人便进了他的屋中。
律九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梁上君,但又丝毫没有半点做贼心虚之感。
那人似乎是来送热水的,很快便离开了路迟林的屋子。
转瞬即逝的入水声在律九渊耳边炸开。路迟林沐浴时似乎极其安静,除了开始的水声外就再无声音。
但律九渊却是几乎能想到对方是种怎样的状态。他懒散地靠在木桶边上,氤氲的水汽罩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水珠从他那线条分明,五官精致的脸上划过,顺着他白瓷般的脖颈没入锁骨。
律九渊不由地吞咽了口水,心中升起的那点心猿意马却是再也压不下了。他不知何时挪到了墙边,认命似地靠在墙上,仿佛这样就离路迟林近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路迟林在另一边房内的所有动作。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登徒子了,他一边唾弃着自己对路迟林肆意肖想,一边又靠着那点幻想解决了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欲望。
月上梢头。
解决完需求的律九渊找来小厮要了桶热水,沐浴后又换了身衣服,才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东临客栈的后院倒是布置的风雅,乍一看还以为是江南大户的庭院,一条长廊,几处桌椅,角落里还有数棵香樟,长廊后还有一座演武台。
月光下澈,青石砖泛着悠悠地光。律九渊走到长廊深处坐下,从暗袋中摸出了一个小酒壶。
他选的位置有些阴暗,月光落不到,也不易被人发现。
他开了酒壶,半点酒香都没有溢出,但律九渊知道律承有办法找到自己。
子时。
晚风吹动树梢,树影斑驳,枝叶摩擦传出“沙沙”的声响。
律承身行一晃落在长廊外。他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蝴蝶,正扑扇着翅膀,像律九渊的所在飞去。
酒已经喝了一半,律九渊听到了由远及近脚步声。他没有作声,仰头继续抿了一口壶中清液。
“阁下深夜饮酒,倒是很有兴致。”
律九渊撩起眼皮来看他:“饮的是好酒,赏的是好景,自然是有兴致。”
来人问道:“阁下饮的又是何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