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陡然灭了，杨小坚怔怔地叼着烟，看着利默收好打火机，直起身子，露齿一笑：“大叔，要不要来两瓶啤酒？”

“你，你怎么……”

他上下一打量，只见利默身上斜挂着条横副，上面印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大字，他拿下嘴里烟，问：“你做啤酒推销员？”

“是啊，我一面试就通过了，这不，当天就上班，我刚刚已经推销出去好几箱呢，大叔，你说过我找着工作就请我吃饭，不过呢，我现在没空，这饭先欠着，对了，要不要帮衬下我的生意，来箱啤酒怎么样？”

“行，那就来箱吧”

杨小坚想，这小流氓还不算太坏，至少肯去找正经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一想，他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他了。看他搬着箱啤酒过来，不由起身接把手，随后掏出钱，放在他手里，“行了，好好干，你还年轻，大把机会翻身的”

利默捏着钱，看杨小坚拎着啤酒走回桌去，男人高大宽厚的背影在吵杂的人群里格外显眼，他沉默地看了一会，握住钱的手竟感到有点发热，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这大叔，真的很特别。

不多会，旁边几张桌开始叫道：“喂，那个卖啤酒的，过来过来”

利默收好钱，走过去问：“要几箱？”

这桌全是五大三粗的壮男，个个穿着背心短裤叉，吸着拖鞋驾在凳角上，其中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不耐烦地眯起眼，冲他喊道：“干嘛呢，叫半天都不过来，不想做生意啊”

利默冷冷地撇撇嘴角，要不是为了那大叔，凭他利家二子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干这种推销啤酒的事，他无所谓地偏开头，懒懒地问：“这不过来了吗，说吧，要几箱？”

叼烟男人没料到这卖啤酒的小子如此嚣张，他一口吐掉嘴里烟，吸着拖鞋大摇大摆地踱过来，“哎，你小子脑子有病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妈的，看不起大爷是吧，你算哪根葱？！”

一身的汗酸味加口臭味迎面扑来，利默万般厌恶的扭开脸，不悦地回道：“我不算哪根葱，大爷不想喝就算了”

说罢，刚想走时，叼烟男人猛然抓住他胳膊，凶神恶煞地当‎‍​胸‌‌推­‍搡他，“你小子有种，知不知道这是谁地头？”

利默看看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脏手，凛然抖开，冷声回答：“不知道”

他这付轻视傲慢的态度引起桌上所有男人的愤慨，个个站起来叱喝道：“娘的，砸了他的啤酒摊，给这小子一点厉害看看”

叼烟男人一听就来劲，吸着拖鞋“叭嗒叭嗒”地直冲不远处的啤酒摊，走到堆砌成山的啤酒箱旁边，转头挑衅般看着利默，搬起一箱狠狠一甩，“咣！”，酒瓶子连水带渣铺了一地。

“好！好！”另几个男人拍手叫嚣道，

男人看利默站在原地没动，心想，这小子还不怕？哼，看我不砸了你这烂摊子！

他解恨似地抬手又甩了几箱，大排档老板这时跑出来，求饶道：“别砸了别砸了，要打架到外面去，喂，你个衰仔，还不快点来搞掂”

利默不耐烦的咬了咬牙，回头望向远处人群中喝酒的杨小坚等人，如果让杨大叔知道自己刚上班第一天就被砸了场，那可多没面啊，斟酌了一会，他抬起下巴，冲那几个男人勾勾手指头：“想打架吗？好啊，我们一边较量较量”

几个男人全都以为他是不是吃错了药，面面相觑一番后，个个冷笑着向他走来。

五分钟后，啤酒城的另一处偏僻巷角，利默抖抖有点汗湿的T恤，活动活动筋骨，冲那几个男人扬扬下巴道：“一起上吧”

先前的叼烟男人不屑地哼一声，摸摸鼻子，摇着两条大胳膊走来，“死小子，看你多能打！”

…….

临近晚上十一点，喝的微醉的杨小坚跟赵金等人告别，他站在街边呼口气，拍拍发涨的脑袋准备回家，他住的小区离啤酒城不远，于是就慢悠悠地走回去。

穿过窄街，步到漆黑的南华巷时，隐隐约约从巷子深处传来吵杂的人声，杨小坚不禁站住，侧耳倾听，黑不见底的深巷里，似乎还能听见拳脚相斗的声响，他不由一惊，这条南华巷地处旧街，晚上很不安全，常有抢劫犯出没，严打了几次之后才有所改善，这回不会又是突发案件吧。

他捏紧拳头疾步走进去，吵杂声越来越大，忽然，他刹住了脚步，这里面有个声音异常熟悉，这不是…….那小流氓的声音吗？

“叫你喊啊！叫你臭屁啊！也不看清点谁是大爷！”

“大爷，大爷，我是你孙子还不行吗？嗷！大爷手下留情啊，嗷！嗷！”

杨小坚疑惑地走上前，借着头顶豆大的昏暗灯泡，他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三五个光膀子只穿着大背心的壮男全都躺在地下讨饶，背对着他的瘦长身影正狠狠地揪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左右开弓扇巴掌，那男人的脸在灯泡下尤如蜡像般极为难看，只有他脸上不正常的红色才稍稍感觉像个人样，杨小坚忍不住叫一声：“喂，你们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利默即刻回头，他正想叫声大叔时，身后一个壮男高举着木条，飞速向他后脑砸下。

“小心！”

杨小坚剑步冲上去，抬臂一挡，“邦！”木条霎时四分五裂，那些男人见又来了帮手，吓得赶紧爬地跑走。

“混蛋！”

利默恨恨地挥着拳头，转而急忙察看杨小坚的手臂，只见男人壮实的手上落下几处鲜红的洞孔，血水从里面快速涌出，原来那木条上竟有铁钉，他们两人不禁倒吸口气，要是真敲在脑门上那可玩完了。

“大叔，我带你去医院吧”

杨小坚咧着嘴，起身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处理”

“那，那我跟你回家吧”

你？小流氓？！又想跟我回家！？

幽幽地夜风吹过，他忽然感到一身发冷，干巴巴地笑两声：“呵呵，不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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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的话：呼…………过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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