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你以为我的本事是白学的吗？”

“如果没有必要，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

“哦。”

雪忆梅也知道少见面对他们有利无弊，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晁立借着喝茶的动作，避开了雪忆梅投来的抱怨的目光。

“有件事情让你去办。”晁立又说。

“什么？”

“查一查那个卫常乐的身份。”

雪忆梅皱起眉头，“我的目标究竟是燕王还是卫常乐？”

“两者皆是，不过眼下卫常乐最重要。”

“为什么？”

“我们的人发现，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正盯着卫常乐。卫常乐身上或许有非常重要的秘密。”

雪忆梅点了点头。

晁立放下了茶杯，给了一个“你该离开了”的表情。

雪忆梅视而不见，“你和秦大小姐的亲事定下日子了么？”

“没有。”晁立迅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秦府没有那个心思办喜事。”

“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喝你的喜酒呢。”

“谢谢你的茶。”

话说到这份上了，晁立提示雪忆梅该离开了。

雪忆梅自当会意，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门口走去。在经过晁立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弯下腰，在晁立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带着满意的微笑，走出家门。

但出去之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即便阳光很灿烂，她也是阴云密布。

街道上人来人往，白日里的京师一片繁华，车水马车，嚣声不断。

走在路上的雪忆梅被人给叫住了：“梅小姐，你都去哪了？”

被雪忆梅甩掉的丫鬟又着急又生气。

“随便看看而已。”

“别看了，卫姑娘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梅忆雪真没想到卫常乐会担心她，但是出来久了，她的确也该回去了。

云庄。

吃过早膳后，卫玲珑就在宅邸里散步。这儿看看，那儿望望。说是散步，其实她是想了解这里的环境，以备不时之需。机会总是容易流失，如果有逃走的机会，她可不想没有任何准备。

“卫姐姐！”

卫玲珑来到了主宅前的庭院时，梅忆雪正好从外面回来。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好像外出游玩归来的孩子。

“玩回来了？”

“嗯，京城真的很大很热闹呀！”

“见到王爷了？”

听卫玲珑这一提，梅忆雪的笑容转瞬即逝，惆怅立即取而代之。

“天牢可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卫玲珑说。

“那里的守卫也是这么说的。”梅忆雪道。

“吃早膳了吗？”

“外面吃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程妈就领着王二走了进来。

王二面有喜色，向卫玲珑和梅忆雪热情地打了招呼。

梅忆雪露出不安之色，卫玲珑则笑脸相迎。

室内。

王二和卫玲珑在一张茶几旁面对面坐着。丫鬟们上茶之后就退了下去，王二就不着急，让卫玲珑喝了几口茶，才慢慢说出了来意。

“在下先跟卫姑娘道一个好消息，燕王获得恩赦，可以离开天牢，另居他处。”

“还是被软禁吧？”

“只能如此。”

卫玲珑并不怎么高兴，“那我呢？”

王二：“姑娘还是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你是来问案的？”

“姑娘果然聪慧。”

“这么说，查燕王的事情还是落在了仪鸾司的头上，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是范太师力荐。”王二长叹了一口气，“才回京城不到一日，又要离京了。”

“想问什么？”卫玲珑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以我和燕王的关系，我的话恐怕不足以取信吧？”

“我们会参考姑娘的话。不过，倘若姑娘和燕王没有关系的话，姑娘的话分量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姑娘在燕王那里还没有名分吧？”

卫玲珑不否认。

“倘若姑娘有别的名分，对燕王或许是一件好事。”

卫玲珑看着王二那副欲言又止、犹犹豫豫之状，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其实在回来京城的这一路上，卫玲珑就曾多次得到了王二的关照。虽然这种关照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从这些小事中就能感觉到了王二对她的别有用心。这个别有用心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喜欢一个人，应该不能算是坏事吧。

“明说吧，我要怎么做？”卫玲珑问。

“请姑娘随我一起前往北辽。”王二道。

“就这？”

“当然不是，这一路上我们可能日久生情……之后……”

“我明白了。倘若变换个身份，比如说成了仪鸾司右都统领的女人，这么一来，我说的话对燕王就不是包庇了，皇后也能取信了，对吗？”

王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露出了赞赏之色，再一次称赞卫玲珑聪慧过人。

卫玲珑想了想，觉得自己被软禁在此也帮不上刘业，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王二闻言喜出望外。

卫玲珑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可不一定会喜欢你。”

“那是因为姑娘还不了解在下。”王二似乎很有信心。

“何时动身？”

“姑娘准备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动身。”

卫玲珑确实应该准备一下，但不是带着几身更换的衣裳就行。她向王二提出了要求，要一身仪鸾司的制服装备。

王二表示不解。

卫玲珑解释说她这完全是为了王二考虑，否则王二带着一个女人去办案，难免会被人非议。再者，她扮成仪鸾司侍卫的模样，路上也会方便不少。

王二深以为然，答应了卫玲珑的要求。

在王二去为卫玲珑准备制服的时候，卫玲珑找到了梅忆雪。

“两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一是燕王将离开天牢，换别处软禁。你若想跟这燕王，我会让王统领安排你到他身边。你若到了他的身边，待我好好照顾他。”

梅忆雪不太明白，听得一脸茫然。

“这第二件事情，我将会跟着王统领前往北辽，不能照顾你了。”

梅忆雪惊呆了。晁立才叫她调查卫常乐，卫常乐转身就要离开了，那么她该怎么办？

“姑娘跟着他去作甚？”

“还能作甚，当然是调查燕王通敌的案子。”

“我是说，这用得着姑娘吗？”

卫玲珑叹息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现在摆在梅忆雪面前就有两个选择：是想办法跟着卫常乐，还是要留在刘业的身边。

梅忆雪更倾向于跟着卫常乐，可是她找不到跟着她的理由，贸然提出来也会引起卫常乐的怀疑，所以，她只能选择留在刘业的身边。

“卫姐姐，我该怎么和王爷说呢？”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就说我仍在云庄。如果他察觉了，你就说不必为我担心。”

梅忆雪点了点头，其实她更想知道卫玲珑想要做什么，但觉得卫玲珑不会如实相告，也就没问。

王二很快就回来了，当然也将一套偏小的仪鸾司的装备带了过来。

卫玲珑到房间里重新梳了头，换上了仪鸾司的衣裳。那一身黑色的锦衣穿在身上，束腰束袖、腰间挎着细长的柳叶刀，整个人顿时英姿焕发，神采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