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岚不敢说是良家子,怕招来祸事连累赵家,只好哆嗦着道:“皇上恕罪,奴婢只是储秀宫的一个宫女,姑姑赏给我的小猫生病了,我……我着急带它去看病,所以冲撞了皇上……还,还请皇上恕罪。”
太监一听,怒火中烧地指责道:“太医院是皇上和各宫娘娘专用的,你竟敢带一牲畜去看病,如此犯上之事,该当何罪?”
赵嫣岚一听,慌了神,此时怀中的小猫又抽搐了起来,事已至此,赵嫣岚倒也镇定了下来,继续跪着道:“皇上明鉴,奴婢曾听说,皇上宽厚仁爱,主张万物平等、自由,这牲畜只要不伤人,便也是一条生命,奴婢愚钝,做不到见死不救,况太医之责,本就是救死扶伤,恳请皇上开恩,让太医们为它这个诊治一回,若要追究今日冲撞之罪,奴婢也愿一人承担。”
“还反了你了,在皇上面前,还敢狡辩!来人啊,还不快拖下去……”太监高声喝令着,李阙在一旁,听赵嫣岚所说所做,倒觉颇有意思,毕竟宫里极少有宫女敢跟他说话,更别说当面辩理的了,再加上她为猫治病,本就是善良之事。
“罢了,今日是朕选妃的大喜之日,念你也是一片好心,就允你前往太医院救治小猫吧。你们留一人带她去吧,传朕口谕,不要为难予她。”李阙本也是宽厚之人,便也就放了赵嫣岚。
“皇上圣明,奴婢谢过皇上。”赵嫣岚谢过了恩,匆忙起身,抱着云云逃也似地离开了,李阙转眼一瞥,正眼看了一下赵嫣岚,发现她五官清秀,倒也长得十分标志,还想说些什么,但赵嫣岚已然离开,便只记在了心上,前往大殿等待选妃事宜了。
赵嫣岚匆忙地前往了太医院,领他前来的太监喊来了一名兽医。
“王太医,各宫所养的宠物可都归你医治?”太监礼貌地问道。
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太医专用的深蓝色服装,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长相端正但并不出众,回应道:“回公公,正是。”
“好,皇上口谕,让你替此猫诊治一下,不得为难,咱家还有事,就先走了。”太监说完便离开了。
赵嫣岚忙把小猫放在台面上,紧张道:“王太医,这小猫叫云云,早上起来便见它不停地抽搐,求你救救它吧。”
“这不是储秀宫的猫吗?看这样子,恐怕是中毒了,我来看看。”王太医熟练地把猫肚子朝上抱着,听它肚子里的声音,然后仔细观察它抽搐的样子,判断道。
“中毒?怎么会呢?昨夜还好好的,吃的也都和人一样,没有问题啊~”赵嫣岚不解地道。
“它所中的毒,可能是一日归魂散,应该是昨天便中毒了,今日才发作,我已先封住它的穴位,不让毒液四流,再施以针灸,配些清毒之药回去,每日喂之,七日内便能恢复了。”王太医一边忙碌着,一边向赵嫣岚解释道。
“谢过王太医了,我一定照办,只不知,我还要在此等候多长时间?”赵嫣岚心里放松了下来,猛然才想起选妃之事,着急地问道。
“我这就进去取药,你稍等一会吧。”王太医看了一眼赵嫣岚,没有多问,但进去取药了。
赵嫣岚看着日头不断上升,心急如焚,但眼下云云不能丢在此处,她便只好再等片刻。
大概半个时辰后,王太医终于把药取了过来,给赵嫣岚详细介绍用药的时间与禁忌。
赵嫣岚认真听完后,连连道了谢,便离开了太医院。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大家都离开好长时间了,只怕你是要迟到了!”在门口焦急等候着的吴妈大声叫唤道。
“快给我更衣、梳妆吧,只好去看看能否赶得上了。”赵嫣岚看小猫已获救,心倒也平和了下来,一边准备着一边作着最坏的打算。
赵嫣岚穿上了赵宪让人为她量身定制的一套衣裙,淡紫色的裙摆十分温柔,配以雪白的上身,加上赵嫣岚出水芙蓉般的皮肤,确实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十分光彩照人的美女。
“唉,云云啊,你可要记住,你可是小姐冒着巨大的风险救回来的,要祈祷她顺顺利利的。”吴妈帮赵嫣岚换好了衣服,又简单施了胭脂,便送她出门了。
“吴妈,云云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赵嫣岚匆忙地向着选妃大殿赶去,心里也祈祷着能顺利赶上。
“好,小姐这般美丽,一定要见到皇上,只要见到皇上,胜算便大了许多。”吴妈叮嘱着,不放心地看着赵嫣岚的背影,抱着云云心神不宁地来回走着。
正殿之上,李阙与皇后高坐于上面,已然开始了选妃。
沈琪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了队列的第一个,春光满面地上前行礼,而后表演了一段舞蹈。
这沈琪为人苛刻,但自幼有名师在侧,在舞蹈及乐器表演上也确实领先于他人,一段舞蹈里运用了许多高难度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十分赞赏,李阙也频频点头,表示喜欢,最后给了她翻了牌子,以未入选。
也正是沈琪高调入选之时,赵嫣岚匆匆赶到了大殿之外,她微喘着向护卫道:“我是赵家选送的良家子,因身体不适迟到了,烦请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宫有宫规,上头早就明文规定,凡迟到者,便算弃权,你此刻才到,已算落选,还是回去候着吧。”领头的护卫上前,面无表情地阻拦道。
“不,大人,你跟柳姑姑说一声,我要见她……”赵嫣岚试图向柳姑姑求情,这时,柳姑姑从门内出来了。
“赵嫣岚,你好糊涂啊,为了一只小猫,耽搁了你进宫最重要的事,现下时间已过,你后悔着吧。”柳姑姑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
“姑姑,这是您赏给我的猫,我不能不顾它的死活啊,而且它是中毒的,我怀疑就是沈琪派人加害的,还请姑姑帮忙周旋一下,我再不犯了……”赵嫣岚着急地求道。
柳姑姑无奈地摇了摇头:“宫里头的人已经清点了人数,重新编排了号数,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破坏了规矩,你先回去吧。”
“姑姑……”赵嫣岚看着柳姑姑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门内,失落地往回走着,心事重重地来到一座凉亭上,忐忑不安。
“如若落选可以重返赵家,还我自由……”赵嫣岚转念一想,喜不自禁,“李轻云,那样我便可以找李轻云了……只不知他又流浪到了哪里……”赵嫣岚转念一想,心里反而十分喜悦,毕竟进宫也非她本愿,只是为了还赵家的恩情,况她心中一直对李轻云念念不忘。
“老天啊,这难道就是你暗中相助,故意让我错过今日的朝选,是为了成全我和李大哥么……”赵嫣岚笑了,甚至感到如释重负,哼着歌回到了储秀宫。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吴妈见赵嫣岚一人回来,而且一脸笑容,不解地问道。
赵嫣岚上前,一边探望着小猫,一边道:“吴妈,我迟到了,姑姑不让我进去了,说我落选了。”
“落选了,小姐怎么反而这么高兴?”吴妈就更加不解了。
“吴妈,你说,是不是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皇宫了?”赵嫣岚拉着吴妈的手,略有兴奋道,“那样的话,你能不能一个人回赵家去?我想去找一个人。”
“落选了就能回家么?这是真的?”吴妈不敢相信道。
“难道不是么?我之前听说落选了是有机会出宫的。”赵嫣岚又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