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紧闭,窗户紧闭。里头躲着姚招娣和她的女儿。女儿是通江职业技术学院的大二学生,今天本来晚饭后要搭水库里头一个表舅的车回校的,明天早上有课,迟到不得。表舅的车已经停在了桥头苦槠树下,等她,电话一个一个的催,她则一声一声的哭。
“呜呜呜……表舅的车在等我,我要出去……”
“出你个头,掉一天课,天就塌下来了?你没看见外头这么多人,门一开,人家就涌进来砸东西了!”
表舅在城里头一家公司当保安,夜里轮到他当班,等他不得,电话里说:“我走了,再不走,我也要迟到要扣工资了!”
任女儿哭得再厉害,姚招娣背抵住反锁了的铁门就是不挪步。怎么挪步啊?一挪步,女儿打开门,冲出去,外头这些讨要租金的村民就会冲进来,刨灶头,砸铁锅,翻箱柜,找存折。没听到外头三国通在喊叫吗?拿不到租金,就不走了!好你个三国通!亏你还是司家的长辈!你侄儿没进班房时,你有事没事爱往我家窜!爱当你侄儿的诸葛亮!如今你侄儿出事了,你却带头上门来吵吵闹闹了!墙倒众人推,再多的人推,你三国通也不该来落井下石呀!搞大棚,种葛根,空弄的这一套,好像就是你出的鬼点子吧?现在出事了,你反过来,踩我们一脚!这是个什么世道呀!也怪我家这个死货,睁眼瞎,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死货,进了牢房,自己倒也安淡了,留下来一屁股债,却要老娘来担着。门前租了那么些破田,有什么屌用?种什么葛根,挖什么沙子,钱没多少挣回来一块,倒欠了人家一大笔租金。到底欠了多少租金?她心里也没数。只是听他说起过,好像是租了十年,好像是每斗田每年一千,租了多少户人家多少斗,他没说。看看院子里头这么多人,说不定有百来户,上百斗吧!这么粗粗一估摸,每年至少要付十多万租金呢!那本藏在米缸里的存折上,虽然有九十六万钱,要是提出来,付付十年租金总是够得吧!可怎么舍得呢?这是所有的家当啊!打死我也不能将存折上的钱拿来付租金!死货反正进班房了,十年八年出不来,那个倒灶的大棚,你们拆了烧了,那些个破田,你们拿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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