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是人,是人便有欲,欲盛而求不得,就会狼狈不堪,跪求施舍。
贺予无声地盯着他,他忽然想,谢清呈如果被酒烧了心,跪在他面前,语无伦次,欲望深浓,仪态尽失,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盛景?
谢清呈已喝完了酒,放下杯子:“这样够了吗?”
“……”贺予不答,他的那个念头还在忽悠悠地转动着,诱惑着他,但因为之前那杯酒乃是无心,并非蓄意,他一时还有些迟疑。
谢清呈说:“如果不够我再陪你喝。”
“我可以喝到你满意了,愿意走了。只要你今晚别自甘堕落,只要你别在这里胡来。”
“……”贺予怔了一下,抬眸,“为什么。”
谢清呈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因为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误,就不应由你来付出代价。”
混沌之中,贺予的心被猛地一触,就如同当年,谢清呈第一次和他说,精神病人也该被平等对待时一样,狠狠一触。
但他随即又觉得很愤怒。
他为自己而愤怒,为什么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会因为这个人的三言两语而心动?
极度的愤怒反而催生了狠心。
刚才还存有一丝犹豫的贺予,在这一刻终于定了他内心的恶念。
贺予慢慢地往后靠,完全地,靠在了沙背上,轻声叹息:“谢哥……你看,你又在哄我了。”
“……”
忽然的称呼转换,似乎让谢清呈看到了些希望。
谢清呈望着他。
贺予支着侧脸,仍是叹息的模样:“……可我怎么就还是愿意被你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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