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8-29 18:10:49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烦我吗,开始处处看我不顺眼了;所以,认为我做什么都不对。既然这样,你就去找那个你认为对的人,现在还来得及。”
“你说这话可有些扯远了啊。”
钟凯南把书丢到床上,“腾”地翻身坐起,头上开始冒火。就在此刻,他发现隔着一道门缝,母亲和英子两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急忙压住渐渐烧起的怒气,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好了,别闹了,今天你也累一天了,明天早起还得上班。你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早点睡吧。”
“不行,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甭想睡。”
夏梦荷不知哪里来的邪火,站在床头不依不饶,原来一双俏皮可爱的大眼睛,此刻却充满怨气。
“那你让我怎样?”
“我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大街上会对我这么凶?”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钟凯南只得把刚才的话,又耐着性子重说一遍,企图能说动夏雨荷,不要再去钻牛角尖。没想到,夏梦荷却是一个认死理的女孩子,不管对方怎么说,她始终不相信;而且,怨气似乎比对方还盛。
“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拥有我了,就尽可以欺负我了。”
夏梦荷努着一个红嘴唇,显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怎么会。眼看我们两个就要结婚了,连父母都不再反对我们住在一起,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钟凯南苦口婆心地解释,努力打消她的疑虑。
“那这是什么?”
夏梦荷突然从衣兜掏出一摞信纸,抖颤在钟凯南面前。钟凯南接过一看,正是前几日娄心月寄给他的信。本来他是藏在桌子抽屉里,不知怎么被她翻了出来。难怪这一晚上,她都阴阳怪气的,白天逛街的事是诱因,根子却出在这封信上。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可表面还要尽量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日期:2022-08-29 18:11:18
“噢,这是前几日娄心月给我写的信,告诉我一些国外的情况,没有什么的。”
“是吗?我看不止是信,而是她给你的一封情书吧。”
夏梦荷忽然恼怒起来,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一阵狂风在摔打着一扇未能关上的玻璃窗,摇撼得“啪啪”作响;她也是这样,把那几页纸扔到床上。
“你别老瞎说。”
钟凯南的火气也被点燃,她怎么冲自己发脾气都可以,但不能凭空诬陷捏造他与娄心月的关系。
夏梦荷却不管不顾,任由自己的想象力自由发挥。
“难道不是吗?你看那信上写的,一口一个红颜知己,一口一个别把我忘记,还看电影,还什么汉斯、乌希,这都是白纸黑字在那儿写着呢,你难道还想否认?”夏梦荷越说越气,红艳艳的一双薄嘴唇像张开口的蛤蜊,在我的眼前一开一合,“既然是想跟她好,为什么当初还要找我?”
“我-”
钟凯南太阳穴的青筋跳动了起来。
他本来想说,这不是她所想象的。他从前有一段时间是喜欢过娄心月,可因为看到两个人想法、做法大相径庭,这才跟她分手,而选择了夏梦荷。而这封信除了表达简单的慰问之外,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可又一想,这么复杂的事情,自己笨嘴拙舌的能一时说得清吗?即使说得清,女友她又是否能接受吗?
夏梦荷见钟凯南不说话,似乎更认准了自己的推测,如同锅底炒爆豆似的一连气嚷道:
“人们常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我们已经相处都这样了,你还有那么多的事瞒着我,你让我怎么想?你这不是成心在折磨我吗?”她说到“折磨”一词,几乎带着哭腔,“你要真想娄心月了,你怎么不往边境跑,我可以帮你忙,到国外尽可以搞一夫多妻制,可你现在这样,我可受不了。”
沉默,依旧是可怕的沉默。
这时,钟凯南真想说:不,我没有折磨你呀,从来就不曾有过。但我一些儿也说不出来,嗓子里像有棉花团之类的东西,堵在那里。在那一刻,他脑子里昏昏沉沉,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走无法走,想说不能开口,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杏眼圆睁,一个双唇紧闭,真不知这样难堪的光景,什么时候才算尽头。
日期:2022-08-29 18:12:01
熬磨了有半个小时,钟凯南困的哈欠连天,夏梦荷的嘴唇终于又开动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
“我们先睡觉好吗,明天再说,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钟凯南指了一下桌上的钟表,细细的分针已经指向夜里十二点整。
“不行,你现在就要说清楚,你是不是背着我一直与娄心月还有书信往来?我知道,你们家始终不喜欢我,只喜欢她,是不是?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呀,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谁在偷偷摸摸?”
她愈来愈大的醋意,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没有偷偷摸摸,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难怪白天在大街上对我发那么大火,原来心里一直放不下你表姐呀。”
“我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什么?”
“我绝对没跟娄心月再有任何往来。这封信是她写给我的,我管不了,但我根本没想过要给她回信,只是扔在抽屉里罢了。”
夏梦荷却依然不依不饶。
“你没给她回信?我不相信,你过去对她那么好,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又是红颜知己吧-”
“那都是过去,无须再提。再者说,我再怎么样对她,也比不上我对你好的十分之一。”
“你对我好吗?我没觉得。”
夏梦荷冷冰冰的话一出,把我彻底激怒,钟凯南一下子从床头站起,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嚷道:
“你敢不承认,这么长时间里,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的代价,顶住那么多的压力,一步一步我们才走到今天,你敢说,我这不是真心对你好吗?”
一霎那,钟凯南与夏梦荷这一路走来,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诸如父母的反对,朋友的劝解,门第的偏见,她那帮狐朋狗友的影响,以及她刀锋般尖刻的话语,他都一次次扛了过来;这些艰难的画面,一帧桢、一幅幅、一遍遍又重新浮现眼前。如果没有强大的爱、毅力、包容做后盾,他们怎么会有今天眼看到手的幸福生活呢?
没料到,夏梦荷的冷酷,把自己这千辛万苦得之不易的美好、希冀,再次无情的打碎。只见她又恢复了以前那股混劲儿,抖动着一条腿,向钟凯南斜楞着一双眼,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你说你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哼,我没觉得。”
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本已烧的钟凯南双眼通红,浑身抖颤,她这句话无异于在这上面,又泼洒了一桶汽油。一向以克制隐忍自称,一向视女孩为掌中至宝的他,此时再也克制不住,一巴掌伸过去,“啪”得一声,重重打在夏梦荷的脸颊上,嘴里还像发疯的野兽一样,高声痛骂: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不领情;你是不是非得让人打你、骂你,你才痛快啊?是不是呀,啊,是不是?”
夏梦荷,做梦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看起来“书呆子”一样的钟凯南,有一天会暴怒得如同一头狮子;可能更想不到,被他百般呵护的这样一个女孩子,突然会挨这样一记响亮的巴掌。她明显愣怔了一下,瞪大的眼睛不肯相信地望着钟凯南,然后,一扭脸转身走出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