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洲倚着栏杆望出去,一片黛色的草地。
这边的日头已快落下,那边幽蓝的夜色悄悄然爬上树梢。疗养院的灯由远及近依次亮起,橙黄色点缀在黑与蓝纠缠的地面,从高楼眺望,颇为壮观。
阴冷的寒风拂过他的面颊,吹得深邃的眼眸更萧瑟了。
春去秋来不相待,水中月色长不改。傅云洲蓦得想起这句。
徐优白问院长拷到了监控,裹着轻薄的羽绒衣,快步走到傅云洲身边。
“监控是像往常一样传到您电脑上吗?”他问。
“嗯。”傅云洲轻轻应了声。
徐优白垂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多嘴道:“夫人怎么样?”指傅云洲母亲。
傅云洲沉默半晌,才说:“和以前一样。”
这是沈安凤住在疗养院的第五个年头。她仿佛一只失忆的猫、盲眼的狗、缓缓枯萎的花,由三四个看护照料,除了困惑与迟钝没什么留下。
通常情况,傅云洲每月会来看她一次,不能多,她会害怕。
多数时候傅云洲都是让徐优白派人去拷贝医院的监控录像,而他通过小小的监控探头去了解母亲近况——有没有被看护虐待,或者病情有无恶化。
在沈安凤的世界里,傅云洲是一个从未见过且充满危险的陌生人。她搭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堡,无人知晓里面藏了什么,但绝对没有儿子的存在。
所以每回来疗养院,他都如哄着还不会说话的幼儿般,牵着母亲蜷缩的手对她说:“妈,我是云洲,是你儿子……你别害怕,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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