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算了我管不了他了,爱暴露就暴露去吧……
我抱着枕头闷头往房间的方向走。结果走得太急一脚撞到了矮桌,桌子拖过木板发出刺啦一声。
我蹲在原地抱脚的时候,小混蛋晃着过来了。我一边喊“我没事,你别过来。”
一边往旁边蹦,但是他根本不听,腿一迈就要把我抓住,在这瞬间我把枕头摁到了他的脸上。
他像被我施了定身术,抓着我的手还带着潮湿,温度很高,仿佛从手腕开始沿着经脉送到了我的心脏。
我才不要他看见我现在爆红的脸。
傅余野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面传来。
我说:“你别动。”
“我去给你找衣服。”
他“恩”了声。
又说:“我看看你的脚。”
他一声说得我早已被温开水泡软的心口又酸了几分。
我抓过他的手,让他自己摁在枕头上。
“不准动!”
我又嘱咐一遍。
然后飞快地去房间里找到了我当初怀孕时候穿的宽松睡衣和吹风机。
放在了沙发上。说道:“我数到三你再拿开。”
我跑到房间里关上门,喊了个“三”。
然后就软了腿滑到了地上。
心脏重得像是击鼓,快要把我的理智都击碎。
外面徐徐响起吹风机的声音,然后又有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最后没了动静。
我在床上躺了半夜,但仍旧毫无睡意。异常清醒地从一数到了一百,又从一百数到一。
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沙发那么窄会不会很挤,毯子会不会太薄了,又或者他会不会一翻身就翻到了地上。
想来想去,烦躁地一把坐起来。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不如去看一眼好了,看他有没有好好穿了睡衣。
如果他没睡的话,就说自己是口渴来到水的。
我这么想着,悄悄打开了门。
客厅的帘子拉了一半,依稀可以看清客厅里的摆设。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背后,探过身去。看到傅余野果然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毛毯只盖到了小腿,露出来赤裸的脚,还好他听话穿了睡衣。
他的脚踝挂在外面,毯子一半落到了地上。
我看着他乖巧的睡脸,忍不住想起了小雎,他的头发大概没吹干,带着些自然卷,眼窝又深,这个角度看过去,混血的特征格外明显。
我轻轻走了过去,跪在地上,想把毯子换个方向,可以让他盖得更舒服些。
但是我没想到他睡得这样浅,我刚调整好。
就见他眯着眼睛,困倦地看着我。
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像小雎睡不饱的时候了。我忍不住轻声拍他的胸膛,说:“乖,睡吧。”
他似乎分辨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尾音模糊地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走。”
他才放心地在毛毯上蹭了蹭,闭上眼。
我看了他很久,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才站起来,跪的太久膝盖都有些麻了。
窗外的月光异常亮,我将帘子拉上,直到客厅暗得看不见五指,才慢慢回房。
第37章
第二天,我起床时,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傅余野在餐桌边看文件,旁边站着虞助也拿着份文件看,桌上放着像是从酒店带来的西式早餐。西点精致可人。
我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但是面对两个兢兢业业办公事的人,总有点自己四体不勤的错觉。我咬着面包干,问:“你什么时候起的?”
他今天穿了灰色系的毛衣和呢大衣,领子是竖领的,毛衣里面是黑色的天鹅绒领子,肩膀上有白色的云纹,不知是哪个牌子的新款。
“大概7点。”
“哦。”
我又问站在一旁兢兢业业的虞助理吃了吗?
话一落,就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看过来。
虞助公事公办的回答:“吃过了。”
她看我的神情一点不尴尬,只不过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疏离而已。
所以一大桌的早餐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我可没打算一大早就把自己撑死。
吃完早饭,我去房间收拾东西,等出来时,就只有傅余野在了。
我把沙发上的毯子好枕头抱回房间去,突然想起了我借他的睡衣,便问睡衣在哪里。
“扔了。”
我刚才在卫生间也没看到他换下来的衣服,估计是一起扔了。
我脚步顿了顿,心里骂了句败家玩意儿。
回程很顺利,傅余野的司机就等机场外面。
晚上没睡好,刚才在飞机上又朦朦胧胧睡了一觉。我也懒得折腾打车回去。车子是大型车,座位很舒服,我坐着坐着,就忍不住歪向一边。
从机场回公司要两个小时。司机开车稳,一路又是环城高速,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房子,渐渐感觉眼前有一层灰色盖了上来。
想睡觉。
我往下滑了滑,又悄悄从车窗的反光里看到傅余野正低头看着文件。
不晕车吗?
还有,为什么有那么多文件可以看?
我心里闪过这些奇怪的念头,头一下子倒在了座椅旁边。彻底想不了了。
我是被手机给震醒的。
闭着眼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然后睁开一只,看到屏幕上显示着“高老师”,是小雎的全托所的老师。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直起身,接起了电话。
“喂,是小雎的爸爸吗?”
“是,您好。”
“噢,是这样的,您现在有时间吗?小雎刚刚和班上有个小朋友发生了点摩擦,现在一直就把躲在厕所里不肯出来。您最好过来一趟。”
“什么?和小朋友吵架还是打架了?我现在刚出差回来,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能到,您能把电话给他吗?”
“没事没事,就是有个小朋友带了个玩具,可能比较新鲜,然后两个人就争起来了,他就进厕所把门反锁了。”
我听到高老师在叫小雎,我听见她说:“小雎,开开门,爸爸给你打电话了。”
然后小雎奶里奶气又口齿清晰的声音传出来:“爸爸,你回来了吗?”
高老师回答:“爸爸马上来接你了,你先开门好不好?”
小雎:“爸爸,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我连忙说:“带了带了。”
前两天承诺过他,给他买变形金刚。
高老师又转述我的话。
只听见小雎在那边说:“那我不要礼物,你把妈妈带来好吗?”
我一下子就沉默了。他向来懂事,不会主动提起这个禁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头高老师还在那边说着什么,她不清楚情况,以为小雎就可能比较依赖妈妈,只是单纯地想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