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离开你的。”
他听到这句话,先是眉间积聚起愤怒,再是明白了我所说的离开。
我不会离开他,除非死亡。
他看着我,还是如一开始般地冷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但我却觉得他无端地狼狈了许多。
在死亡面前,我们都没有资格说不。即便是他,所以我要早做准备,在我还来得及的时候,就应该把我想做的都做完。
“都说怀孕的人多愁善感,老师也是如此。我不生气,就当做老师在跟我发牢骚好了。”
他眼尾弯弯,一派天真又包容地掩盖过去。
他等我闭着眼睛‘睡着’了才离去,离开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
“我不会让老师一个人的。”
第1章 番外(五)揣着鸠鸠的日常
不知是不是我那番话吓到了他还是怎么的,之后,他居然都把大部分工作都搬到了主宅,一楼的小偏厅配上了全套的设备,每天都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们来来去去,却从不多嘴或多做停留,傅家隔音好,所以我在二楼也不会觉得吵,如果不是偶尔地碰见他们的身影,都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傅余野为了不打扰到我,都选我清晨我还没睡醒或者是下午我睡午觉的时候叫他们来,有时候可能事情多了些,他们到临近中午才走,我那时正在客厅里,跟园艺师傅学着修剪盆栽,管家在旁边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趁着园艺师傅去搬盆栽的时候,他跟我说:“小邓先生,你现在,可别碰剪刀啊。”
“为什么啊?”
“对身子不好。”
我笑笑,说:“没事,我小心着,不会戳到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又看到园艺师傅又回来了,只好一脸郁闷又埋怨地在旁边看着我。
而这时,那群来开会的年轻人都提着公文包要走了。管家要去送送他们。
我说:“大中午的那么热,怎么不留下吃个午饭再走?”
管家转过来,说:“一向是如此。”
便去送客了。
我把两盆盆栽给剪得没模没养,才放弃了学习这个技艺的念头。园艺师傅也是个好人,还对我说我是个可造之材。
他把几株盆栽都挪回原位,才背着工具包离开。
我站了半天,也觉得有些累了,餐厅已经开始摆饭,我想去找傅余野,就看到了从偏厅出来的虞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全部盘起,画了点淡妆,但气势却比从前看上去要强势得多,大概傅余野真的是个好老板,懂得怎么培养员工,至少我今天一见她,也被她的气场镇得止了止步。
她看到我,明媚又鲜亮的眼睛朝我蜻蜓点水般点了点。
她的眼神很纯粹,漠然却又不窥探一丝一毫。我却觉得心漏跳了一拍,感觉整个人都不太站得稳。
有些仓皇地也报以一个微笑。便听她从我身边走过。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在羞耻什么。或许是她衣冠整整,而我却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或许是她什么都不窥探却又什么都预见的眼神,让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假惺惺的人。就像当日她在酒店门口对我的责问,如今我所做的,却是真正打了我的脸。
我想我欠她一个道理。
但是说与不说,都没关系了。
因为她现在很好,比之前更好,傅余野会给她的物质上的道理要比我的一句“谢谢”实际得多。
中午是清淡的菜系,却又都是有鱼有肉的,大厨最近因为我的特殊情况,在厨艺上又大显身手。
我不敢吃太多,又怕吐出来。
但我高估了自己,大概是半小时后,我又去吐了一会,傅余野被我关在门外。
自从那第一次吐之后,我都避着他。
等我冲了水,又漱了口,才出去。
他揽着我的腰,坐到椅子上。
旁边放着些酸甜的果脯和新鲜的水果,我含了颗梅子干。
等呼吸顺了,才说:“你不要每次我吐了都站在门口。”
我每次都怕他直接把门踹开了就闯进来。
他抱着我,委委屈屈地说:“那你也不要把我关在外面。”
我说:“你又不能替我吐。”
我实在不想让他看见那些呕吐物。也没有正常人会想要看见,只不过他体贴我,想要陪着我,但是我不是小孩,不需要这样。我理解他的体贴,也受不得他受苦。
“那我陪你啊。”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现在就在陪我啊。”我摸摸他的头发,说:“放心了,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可是我心疼。”
我转过去,给他揉了揉胸口。
说:“不疼了吧。”
他很是受用,又指了指嘴角,说:“这也疼。”
我对他这副无赖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没辙,只好抱着他的脸,在嘴巴上亲了口。
说:“好了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眸子亮晶晶,嘴边还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声音骤然低沉,说:“还有这里。”
我坐在他腿上,便感觉到了某个东西蠢蠢欲动。
……
“流氓!”
“砰!”
他在敲门:“陵陵。”
……
“老师。”
……
“宝宝。”
……
他最终也没进来,去了楼下办公。
我躺在床上,心里一阵悸动和烦躁,但是日日午睡,生物钟早就倦怠,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小雎的幼儿园到7月下旬才放假,他放假了也不空,傅余野给他请了英语老师和钢琴老师。早上读英语,下午去练跆拳道,晚上练钢琴。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不来烦我。
那天小雎看到我吐了之后,也不知傅余野和他说了什么,自此他就不来扑我了,以前他放学最喜欢扑到我腿上让我抱他,不抱还会像猴子一样缠着,但现在却规矩多了,虽然有时候下意识地还想叫我抱他,但是在我还没抱之前就自我反省地说到:“爸爸不能抱我。”
我想知道傅余野是怎么跟他说的,便问他:“爸爸为什么不能抱你了?”
他颇为郑重地看着我,小手放在身前,手指勾着,说:“反正就是不行。”
他一副不开口的样子,然后借口要去玩就溜掉了。
我去书房找小野,想问个清楚。
小野眼里含笑,平静地说到:“我跟他说,要是他乖乖的,就送个妹妹给他。”
我听了,第一反应是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
他似乎被问愣了,然后说道:“都好。”
然后拿了本硬皮的小本给我,打开来,上面是两页用毛笔写的字。
“这是管家送来的,我们家的名字都是从上面取字的,老师可以看看,当然,老师要是有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