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气越来越冷，袁柯他们放假休息，努努知道了，高兴的很。现在他的石榴苗枝叶壮实，丝毫没有受低温的影响，努努很放心它们，用笼子笼着就到他袁哥哥那边玩去啦。

袁柯过来接他过去，他们那边有三家人，怎么也比熊烨这边热闹的。小孩子嘛，都喜欢有小孩儿一起玩。

谢家两个小孙子，听到努努的声音，拉着他们奶奶往门口奔。

现在犬犬山山已经能自己走了，只是衣服穿的太多，阻碍了他们的行动。谢家和袁家只隔十几步路，两个小奶娃一看到袁柯和努努就直飙着口水喊：“叔叔叔叔”连谢大嫂的手也不牵了，往前方奔。

本来就粗短的腿被厚棉裤裹的更粗，两个争先口后的跑着，甚是憨厚可爱。

听见两只小东西喊得清楚人了，努努也不计较他们以前的过失，站在原地笑嘿嘿的为他们加油：“犬犬，快点追上山山，有东西吃哦，快点快点！”

努努将手中热乎乎的烤红薯做诱饵，橘红色的红薯肉被他啃开了两口，牙印处正冒着丝丝热气。是辛汀早上烧火的时候给他烤的，冬天冷，不吃也可以拿着暖手。

谢大嫂听了哭笑不得，小孩子跑快了腿软，会摔跤的，跑得快摔得痛。嘿，好在冬天穿的厚，摔了也不会很痛……

“我先到。”

“我先到！”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东西横眉绿眼的在努努面前争执，真不知道他怎么分清谁是谁。将红薯分了，一个一半。

本来他是想给袁柯吃的，袁柯怎么可能要他的东西吃，叫他自己吃，结果没吃两口还是给别人了。

谢大嫂从后面慢慢跟上来，笑呵呵的看着四个小屁孩。看见两只啃着手中橙红的东西，空气中也飘着甜甜的香味。

“这是什么呀，努努？怎么没见过？”

“烤红薯呀。好好吃的。”谢大婶怎么不认识？家里堆着一大堆。

“哦，是你爹爹买的还是山上找到的？”味道香甜颜色鲜艳，看那两小猪啃得！鼻尖上都是。

“地里种的呀，我们地里有好多。”小屁孩咋知道哪来的，辛汀告诉他地里栽的那些小苗苗过了年就会在地底下长红薯，免得他东问西问。

“你们爹爹种的有啊？收成好的话也给我们匀点种哈。”谢大嫂看努努小大人似的端着脸，认真的思考，圆溜溜的墨鱼眼珠，镶在雪白的肉脸上真像年画上的送财童子。

“爹爹今年才种呢，等他种出来了再说吧——婶婶，可不可以让犬犬山山和我们一起玩啊？“毕竟是小孩子，吃和玩总是占总要位置。

“怎么不行？就是奔你来的。”

袁奶奶早听到他们的声音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去，就出来请他们啦。

“大娘，天这么冷您出来干嘛？我们自己会进去的。”谢大嫂见袁奶奶出来了，忙央着几个小的进屋去坐。

袁奶奶家的土坯房比屋外暖和多了，厚实的土墙将呜呜的北风都挡在门外。袁奶奶年纪大了，怕冷。早前央熊烨和谢家大哥学着北方人给她打了炕。灶膛中烧着火，炕上就会暖和。

袁家凳子不多，小孩子都坐到炕上。

袁奶奶拿出炒瓜子给几个小东西吃，犬犬山山两个将红薯啃完了就飞快地将瓜子往衣服口袋里装。两衣袋子装得鼓鼓地才停手慢慢剥着吃。

努努是不吃的，莫说他不喜欢吃，就是喜欢，在两个小东西面前，人家也要端出叔叔的样子，莫要让两个不知事的小屁孩看扁了。

炕上暖和的温度透过厚厚的床褥传上来，变得温暖柔和。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袁柯的爹。

袁柯两岁的时候，他娘就跟个镇上的商人跑了，他爹袁虎气了半年，最后说是去参军，四年都毫无音讯，几家人都以为他没了。结果袁柯八岁的时候收到有人带回来的信说他在北边军营里，叫家人不用担心。还叫送信人带了十两银子回来。

熊烨家里生活是不错，那是因为他会打猎，初夏的时候还会去高山草甸找虫草。所以他收入不错。

开始的时候，谢大哥也和他去过一回山上采虫草，可是那一次差点没把命丢了！高原气候并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谢大哥从那次回来后就再也不敢去了，也不要自己儿子去。那次要不是熊烨背了他十多天，他就交待在那山上了。

十两银子可以够一般人家生活两三年了。自袁虎那次来信，以后每半年都会找人带封信什么的，他在军营里呆了六七年，眼界也拓宽了不少。知道带信回来叫袁奶奶送袁柯去上学堂。

袁奶奶和谢大嫂聊着天。庄稼人也就是那些话题，粮食收成、蔬菜瓜果、天气情况……

或是看见件没见过的衣服都能扯上半天。

犬犬山山正忙着嗑瓜子，两胖小子面对面坐着，像照镜子一般，比赛谁吃的快。

袁柯和努努也正忙着呐，忙着聊天，聊聊努努的小石榴苗、大黑转圈圈咬自己尾巴、袁柯在学校的事迹，再一聊，就聊到了睡觉问题，这段对话是这样的：

“袁哥哥，你的床好暖和呀。”努努早蹬了鞋子趴在炕上打滚。

“这是奶奶睡的，我自己有床，没有奶奶的暖和。”

“那你怎么不和袁奶奶一起睡呀？”这床又大又暖，再多两个也睡的下诶。

“我都这么大了，当然要自己睡了！”袁柯看着自己手里的论语，头也不抬。

“大了就要一个人睡？”那爹爹这么大为什么要挨着我睡？（明明是你挨着你爹睡好不好？）

“当然了，是男子汉就要一个人睡！”袁柯答得那是相当的理所当然。

努努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我以前都是自己睡的，那我以前是男子汉了！可是现在有爹爹挨着自己睡，又不是了。不行努努要做回男子汉！

努努下午被袁柯送回家，等袁柯走后就抱着他爹的腿抱怨：“爹爹你不能再挨着我睡了！”

“那你和小辛叔叔睡吧。”

“也不要和小辛叔叔睡，努努要自己一个人睡！”

“额~~~~~”熊烨额头冒汗，“可是只有两张床啊。”

“爹爹可以和小辛叔叔睡嘛，干嘛硬要挨着努努睡？”努努蹬着小短腿，翘着嘴巴，朝他爹撒娇。

“不行，努努要么和我睡，要么和你小辛叔叔睡！”熊烨一口回绝了他，惹得他山洪爆发。

努努转身往辛汀房间里跑，边跑边哭。

辛汀在睡午觉，被努努的哭声吵醒了。看他泪眼滂沱的丑样子，忙把他抱起来心疼的问：“怎么哭了？袁哥哥那边不好耍？”

“好耍，呜呜~~~~~~，可是爹爹奏是不要我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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