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辛汀拿刀去屋旁的接骨丹树干割了块皮锤烂了帮她敷上。
“你跟着谁上来的?”辛汀轻轻的用棉布蘸了熊烨的烧酒给她消毒,虽然酒的浓度不够,多消几次总比没消好。
“跟着他们上来的。”小姑娘声音轻轻,放开的嘴唇留下白白的牙印。
“他们?”
“就是他们。”她指了指屋里的人,又垂下手。
“不是跟着你父母上来的?”
“不是,他们已经不在了。”小姑娘红着眼眶。
辛汀没说什么,给她包扎好了就收拾东西回屋。
家里煮饭什么的,老人小孩儿都会帮着做。也不是什么重活,也就随他们了。那个还瘸着腿的小姑娘远没有别的小孩那么机灵,不会抢着做事,也不会和他们一样讨好努努。
几天后,下山的人回来了。他们是来领自家亲人的,老人小孩都有人认领,唯独那个腿还是有些瘸的女孩。
人们道谢过后都离开了,她试图拐着脚跟人群一起离开,可还没出院子就被甩出好几米的距离。熊烨和辛汀抱着熊一熊穗带着努努站在门前目送他们。
看她渐渐被甩下,辛汀给努努使了个眼色,努努屁颠屁颠的跑去牵着她不要她离开。
人群离开了,没有人发现她没跟上。他们都背着自己的老人小孩慢慢下山去找救援。
小女孩被努努牵了回屋里。此时还没到中午,太阳热辣辣的炙烤着灼热的大地,散发他无限的热量。
熊烨逗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小东西,坐回堂屋中的长凳上。辛汀也抱着熊一挨他坐着。叫小女孩过来,拉着她细细的胳膊。
“既然没有家人,那愿不愿意就留在这里?”辛汀语气温和。
小女孩怯怯的望了望熊烨又望着辛汀。
“你要和他们一起走的话,我马上叫他把你送下去追他们。”怀里的熊一也啊啊的望着她流口水。
“我,我可以和你么在一起?”她不信,吞了口水望着辛汀和熊烨确定。
“就是问你愿不愿意呀?你不愿意我们不会勉强的。”
“我愿意,我愿意!”得到了肯定,她急忙表态。
“呵呵,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叫辛鱼儿。”
单薄的小姑娘应该不到八岁,薄薄的粉唇,泡泡的单眼皮,鼻梁不高鼻尖倒挺翘。细看之下倒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就是脸色太黄瘦掩了她精致的眉眼。
“那几岁啦,啥时候的生辰?”熊烨一听,居然和辛汀一个姓,热情了不少。
“七岁了,好像是中秋前一天。”
“哦,和我们家俩小东西一个月嘛,还有一个多月哦。”
熊一熊穗要长牙了,口水滴答,牙龈门口比周围的要白。这些天熊烨辛汀的前襟就没干过,被他们的口水浸湿,小家伙睡的小棉枕也满是他们的口水印。
辛鱼儿话不多,但手脚勤快。努努多了个小姐姐开始时还不愿意,现在家里最大的不是自己啦,俩小东西也多了个小姐姐来逗,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孩子几天就玩到一起了。
“鱼儿姐姐,快看,一一长牙啦。”努努小小声的喊床边睡着的辛鱼儿,自己还顾着瞧熊一睡得微张的小嘴里,那丁点刚冒出的小白点。
辛鱼挤过去和努努一起盯着熊一嘴巴里瞧。两人瞧了半天才确定,那小白点真的是牙齿而不是奶沫子。
既然一一都长了,那熊穗呢?人家熊穗小朋友虽然醒时苦闹扭捏,但睡觉却不会像她哥那般嘴巴隙个缝。小小的嫩唇闭的好好的,香香的睡午觉。努努此时兴起想看她嘴里是否也有牙齿,自然是不成的。
于是,努努和小鱼儿就趴在床上死死盯住熊穗小祖宗,盼望着她早些醒来。小孩子自然是不会一直盯一个地方太久的,他们俩又在无聊的观察双胞胎的睡姿。
熊穗和醒时截然不同,她安安静静的枕着小棉枕,一只小手搭在枕边,一只搭着肚皮上盖着的薄被,右腿微微弯曲。小脸上是一片乖巧祥和,丝毫看不出她醒时后多么横。
熊一睡姿就不怎么雅观了。脑袋歪歪的枕在自家枕头上,胖乎乎的脸蛋上小嘴微张,口水顺着右颊流下将枕头湿了一片。右手上扬,食指和中指夹着自己大大耳朵。左手嘛,唔,要不要告诉你们呐?左手跨过大开的双腿去捂着自家小鸡鸡。开裆裤一直开到腿弯,把他白嫩的小屁屁完全露出来。
努努:“鱼儿姐姐,你说一一是不是想尿尿啊?”
辛鱼:“……?”
努努:“他捂着自己小公鸡干蛤?”
辛鱼:“可能,是有蚊子咬一一小公鸡……”
努努:“……”真想看一一小鸡鸡被蚊子咬红没有……
努努撅着屁屁,双手垫在下巴下,歪着脑袋试图从一一胖胖的手指缝中瞧出个所以然来……
熊烨给辛鱼儿做了张大床,将储物间隔了半给她当房间。家中棕垫凉席被子什么的一应俱全,在和努努将就几晚后辛鱼儿也算有自己的房间了。衣服先穿着努努的,她瘦小,努努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荡一荡的。
她是个听话的小姑娘,乖巧可人。每天只要听见外面有动静就会起床帮着熊烨或是辛汀传火择菜。
哪像努努那小鬼,每天早上太阳不晒到屁股绝不起床。
洪灾过去,该干什么的照样干什么。吃了十多天借的粮食后,朝廷的救济粮终于运到。顺带还有些药材和几个大夫。
辗辗转转终于将灾民安置妥当,开始了重建。
瞿仲离也来洪区看看,身后跟个身着白衫,形容单薄的师爷在退水后的地方查看。
眼前一片泥泞,土中有不少半掩在土中的断枝残木,当然,也少不了溺死的牲畜和人。
士兵们带着身体强壮的轻中年男人,在泥泞中翻找溺死的人和动物。他们黑布勒口,半个身子都陷进淤泥中,找出的遇难者都整齐的摆放在一处高地,自有人来认领,没人认领的就近挖坑填埋。
找出的尸体早被水发的全身肿胀,认不清样貌,外加伏天太阳正烈,越清理到后头气味越难闻。
瞿府尹带着他娇弱的师爷慢慢在岸边巡视,忽见淤泥中有一物牵牵连连和长在其中,藤蔓尖竟似长出了嫩芯,在烈日下格外显眼。
着人将那物扯过来。师爷和我们的瞿府尹就蹲在淤泥边细细查看起来。
“老爷,你说这物是啥?怎么藤上还吊如此多的根块?”明晃晃的阳光下,小师爷白皙的脸庞细汗隐隐。
“我也不知,竟似未见过。”瞿府尹不顾上边的湿泥,用手扯下片叶子细看。
“不若拿回营地问那年老者?”
“嗯,只好这般。”说着用干净的那只手帮小师爷擦汗,囧得我们脸皮薄薄的师爷嗔骂:“干哈呢干哈呢?为老不尊!”
清理工作沿河岸进行了整整一个月才终止,他们感觉早已麻木。
(上午四节课,下午赶着去了我们附院见习,所以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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