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闯入唐人街开始,四季过了其叁,还不到一年。
这段时间中,往事如船在浩瀚大海中慢慢荡出来,被她牵着缆索,一点一点,穿透自己层层筑起的躯壳表象,拉他泅出水面,发现怒海也有放晴的时候。
阳光将茅草房顶晒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不算干净的屋里,即使早已日落,仍因阳光的味道令人感觉好受一些。
萧问很快接受此时合义堂是他最好的选择,拿出待贵客的珍藏威士忌。
觥筹结束,推开木门她已在房中,一万美元的鸡,幸而萧问此时不会失信于客。
不过他却对此矛盾的行为感到兴趣,生意价格锱铢必较,却愿意花等价两公斤多的货买一晚春宵,且这女人还带不走,明日过后留在寨里人人骑。
他笑,资本社会的享乐习惯真是令人不解。
察觉有人进屋,她吓得直往角落里缩,乍见是他,又不动了,珍珠大的眼泪一颗颗滚落,直入他的心底,熔岩一样滚烫。
叁两下除掉绳索,拉开堵口的布条,她立刻大哭着扑进他怀中。
他抚着那头凌乱而满是尘土的发丝,“别怕,有我在。”
罗宝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纽约开始的惊恐悲伤一股脑发泄,发角染泪,映着烛光泛滥一片,她的叙述凌乱破碎,焦急又慌乱,不顾腕全是麻绳磨出的伤,一双手拼命拉扯他白衫上的袖扣,拽下后,远远扔到屋角。
原来这是追踪器,他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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