籁,便让家丁们把那只白鹤捉来,说要做一支骨笛。
傅延之拦住她,道:“妹妹若要拿鹤骨做笛子,那鹤岂不是没命了?鹤群最讲究忠贞,一生只找一个伴侣,若一只鹤死了,同它相好的另一只鹤也定不会独活,妹妹何苦害了一对鹤侣的性命?”
那时候阿鱼年纪还小,还没有直截了当地面临过死亡,不太明白生与死的差别,也不理解鹣鲽情深是怎样一种情感。但她知道傅延之不会害她,便乖乖顺顺地点头,不再提做鹤骨笛的事了。
但傅延之却上了心。隔日便去了沈府后山的竹林,挑了一截干燥而坚实的竹子,亲自拿刻刀钻出小孔,贴上笛膜,赠给了阿鱼:“妹妹,没有鹤骨笛,竹笛也是一样的。”他怕阿鱼不信,还拿竹笛吹了半首曲子,确是清越而动听的。
阿鱼便美滋滋地收下了竹笛。
江南的初夏,梅雨连绵。到了晚上,那淅淅沥沥的雨珠子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白墙乌瓦上,水汽氤氲,夜色悄然。傅延之坐在灯下教阿鱼吹笛子,兴到浓时,还拿笛子随口吹了一段曲调,再想到此刻夜深人静,唯有雨声潇潇入耳,便笑道:“这曲子姑且唤作《静夜听雨》吧。”随后又捧着阿鱼的脸揉了又揉,一本正经地约定:“只我和妹妹两个人知晓。”
阿鱼连忙点头——这事实在太风雅了,听雨谱曲奏笛,简直像前朝那些饮酒清谈、率直任诞的风流名士才会做的事,说不出的潇洒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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