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刚减速,伴着一连串急促轻悄的脚步声,朱持晖单手一撑,直接翻进了里头的车厢。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李持盈生怕他乱喊乱嚷,引起什么骚乱就糟了,按住车壁想也没想的脱口道:“没事!你先下去——”
一声马嘶,四目相对。
她很少有语塞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对着谁,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大脑一片空白,哪怕像见到袁虎那样哭一哭也好,偏偏眼睛干巴得挤不出一滴眼泪。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脑内设想与他相见时要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式,现在人真的出现在眼前,她却找不着舌头般甚至说不出半个标点符号。
她很想他;她梦到他死了;她在凤阳城里吃到一种青梅做的点心,酸甜爽口,咬第一口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太多太多的情愫堆涌至胸前,李持盈努力半天,艰难吐出一句:“你来啦?”
就好像她只是在闻笙馆里歇了个中觉,就好像昨天他们才刚刚分别。平心而论朱持晖的样貌没有改变太多,个子窜高了一点,皮肤晒黑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骑马追过来的缘故,脸颊和鼻头透着点红。他戴着发冠,那股子青涩的少年意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久经历练的干练和果决。“等下,你怎么现在——”她想起袁虎说他只身潜在江北,难道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接到消息渡江而来了吗?
这情报系统不比白衣教强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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