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是正月初七,送别金城公主的仪式仍未结束。王公以下诸臣,饰以彩缕,又观打毬。那位年仅十一岁的小公主,静静坐在那里,不怕,亦无瑟缩。婉儿不由得想起,十一岁的太平,也是这般模样。坐在身前,波澜不惊地说着:“李唐皇室,不能只收着百姓的赋税,遇到事情就往后退缩,那算什么本事。这是我该去的。”
那天,我好像吻了她吧。
婉儿向瑟缩在一边的相王李旦走过去。李旦有些惊异,转而还是搭上话,闲聊几句,婉儿冷不丁说了一句:“保护好她。”
“什么?”
婉儿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是很沉稳:“我不在了,麻烦你保护好她。”
她最喜欢你这个哥哥,拜托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李旦有些奇怪,皱眉笑了:“昭容,你这是怎么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碎碎念叨:想击败韦后安乐一党,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陛下夹在两方之间,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却不做一件实事来解决问题。韦后势大,任用奸臣、残害忠良,弄得朝政日益委顿。要是放任下去,必然难以收场。陛下他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足够多的鲜血无法使其警醒。越是在朝中有威望,越是陛下看中的人,她的鲜血就越有价值。
“相王殿下,世上有些事呢,你只想和最亲密的人说。而另一些事,对最亲密的人,却最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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