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未了,南烟坐在高脚架不敢动了。
她生得娇小,一条腿踩住高脚架的边沿,微微环抱住自己,缓解着黑暗中的焦虑。
这怎么办啊。
她不会今晚要在这儿待一晚上吧?
手轻轻触碰墙面,颜料已经干了。砂砾的、稠腻的质感在她指尖掠过。一笔一笔,从设计稿到实操,都出自她手。
成就感自然有,而且万分充沛。
就如奶奶替她骂赢了那个挠破她脸的女孩子的家长,回家还给她做了一顿热腾腾的小馄饨。
吃完了,胃暖融融的,还有说不出的餍足。
她还记得自己画了什么纹路,一下一下顺着颜料的纹理描摹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腿都蜷缩得有点麻了,但渐渐地,也没那么害怕了。
算了,出不去就出不去了吧。
以前总不信福祸相依,有得必有失的道理。现在她信一些了。
出不去了,在这儿待一晚,除了黑暗,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
没办法接近怀礼,用尽心思也撬不开他世界的冰山一角,放弃了这60万她还——
楼下突然传来了阵脚步声。
一层灯光陡然一亮。
南烟眨了眨眼,清醒了一些,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有人喊:“——楼上有人吗?”
“有人吗?”
“——还有人在上面吗?”
好像是保安。
谁叫的人?
不多时,脚步声飘到了二层。
进来了两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
怀礼?
他一袭笔挺洁白的白大褂,看起来还没下班的样子。一手落于西裤口袋,臂弯还搭着她落在儿童画室的外套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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