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想的,但心中千头万绪,最终手落下来,只是替她轻轻择下了鬓边的橡皮渣。
家中变故陡生,眼前的人似乎清减不少,本就小巧的尖下颌露出更为精致优美的曲线。许渊知猜想,这具身体大概非常柔软。
这个念头燃起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循规蹈矩十多年,在压抑中总要找点什么解脱和放纵。眼前的人不知为何,总能轻易挑起他心底最隐秘的劣根性,最不堪的欲望。
隔夜,许家父母终于外出归来,叁人难得围桌而食,饭菜丰盛,席间却落针可闻。
“那个祝,祝什么梨梨的,是不是你们班的?”
许渊知夹菜的筷子一顿,“怎么了?”
“也太没规矩了,听说都拿菜刀去她爸单位闹了,不知道她妈怎么教的孩子,难闹到离婚,不怪她男人又找了个小的,重新生一个总好过现在这个废……”
重新生一个也好过现在这个废物。
说者无心,听者已经承受不住。许渊知放下筷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看书。”
房门重重关上,许爸爸怒斥一声“没规矩”。许妈妈回道,“你跟孩子置个什么气?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唉,要是渊之还活着……”
“你少说两句吧——”
门犹可闭,心中却被开了一道豁口,有呼呼的风灌进去。
打开抽屉,里面是一幅黑白照,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与许渊知仿佛,不过眼角多了一颗泪痣,看起来更温润平和。许渊知翻到背面,只见上头写着“哭吾爱子许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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