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衙役给了她棉衣,教司坊的嬷嬷给了她一根份量十足的银钗,街角的摊贩带给了她一袋馒头,渡船上的渔夫带着她去往江东。
她抱着一坛子骨灰,灰头土脸地站在了叶可可面前。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你心中感激我。”叶茗自嘲地笑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说。”
“我勾引你夫君,你不说话。”
“我耀武扬威,以女主人自居,你不说话。”
“我恨姓宋的和婢女搞在一起坏我颜面,在你眼皮子底下偷男人,你也不说话。”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女子的眼窝里滑落,“可可,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叶可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叶茗嘴里匪夷所思的故事,与她午夜梦回时看到的画面,完美地契合在了一处,令她无处可逃,也无从辩解。
但,仍有说不通的地方。
叶宣梧曾在大理寺与刑部任职,她也颇受熏陶。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秦斐若要把这事办得无可指摘,方方面面都不容疏忽。
而定罪,最重要的就是证据。
叶宣梧是孤臣,他既不结党,也不营私,怎么能坐实足以满门抄斩的罪名?
很快,她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杨临清。
没有罪证,造出来就行了。
只要去书房走一圈,谁能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书房里搜出来的,还是预先就准备好的?
这算什么呢?
叶可可的脑子突然空白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继续思考,然而一股莫大的悲恸从身体深处涌出,鲸吞蚕食着她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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