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三月,小草还没有露头,地上仍清晰可见点点残雪,冬的萧瑟仍是这时节的主旋律。
靳朔云虽然是被拉出的帐子,可这带路的差事还得自己来。哦,不对,其实这领路的功劳应该是浮云的。
四岁的骏马已经脱净了稚气,形态优美而强壮,带着背上的两个少年迎着微寒的风呼呼飞驰。靳朔云将贺无晨牢牢地锁在怀里,弯着身为他遮住扑面而来的冷风。贺无晨小小的身体紧贴着靳朔云,身后的温暖让他莫名心安。
贺无晨俯一踏上漠北,便爱上了这片辽阔的草原。那时正值盛夏,湛蓝湛蓝的天空,晶莹洁白的云朵,偶尔划过只雄鹰,俯瞰大地的昂然生机,疯长的青草组成大片大片的翠绿,马儿在其中穿梭,留不下任何蹄迹。贺无晨那时没有在马车里,而是就坐李将军的战马上,他欣喜于自己能以真正男人的方式感受草原的豁达与热情。
但这一切只发生一瞬间,当第二天清晨贺无晨从噩梦中醒来时,他便决绝的将这种热爱之情包裹,封存,藏匿在心里最冰冷的角落。他不能爱上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那,并不在这里。
他羡慕靳朔云可以活得如此简单率xing,在那家伙的脑袋里,恐怕世间的一切都像这片草原般色彩分明。可他永远也变不成靳朔云,所以他认命。上天安排他出生在冰冷幽深的宫墙内,那么他就只能在那片湿冷中走下去,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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