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粮睡至半夜,忽然醒了。把着一盏灯,叫帐子外睡的一地男人把秋时荣所绘的百鸡图张挂起来。鱼郎等人千锤百炼武功在身,甫一入春就身体燥热,觉不出冷,所以深夜起来,皆尽只穿着白布短裈,裤裆沉挂挂地蒙昧未醒。秋隆体格稍弱,穿得整整齐齐,但醒来总发现自己在脚踏子上而非鸳鸯被里,颇为郁闷。小粮穿着白丝睡褛,在两旁死士灯奴的烛火照映下,抬头看着百鸡争艳,竞相勃发。秋隆又加了件外衣爬起身,见他们把自己一时迷了心画的春画高高挂在堂上,羞怒道:“这是干什么,诚心糟蹋我。”
“多好的家伙什啊。”小粮怆然道,伸手去点了点纸面,“往后再不能恣情观赏了。”
众人才知,郡主究竟是为婚事发愁了。鱼郎等人在这上面经验稀缺,而檀郎年少,心思稍微活泛点,一边去找了件自己干净的中衣给小粮披上,一边劝道:“郡主,还有我等,咱们关起门来,谁知道咱们在家里怎么乐呢。”
此话有理,谁能管束到郡主不成,就连二皇子也拦不住她。但小粮确实处在一个处处有虎视眈眈的境地:死士们是喜她管束手下宽松,又能在她手上得着淫乐,再者还能领份固定钱粮,不必出生入死还挨一顿臭骂;秋隆是指着她如今的身份,不论做赘婿也好,通房也罢,甚至可能做个驸马,只要是混出个郡主房内人的头脸来,将来攀龙附凤,大有可为,谁说靠身子和才情上位不是大丈夫?;二皇子必然是馋她的身子以及自己爱犯贱(燕偈:你再骂?);大皇子志在四方,飘然兮世外高人,对男女情爱淡然置之(燕修:确实啊确实),叁皇子年纪尚小,大概是对郡主有些朦胧的好感;韦氏兄弟和她似乎有旧日渊源,好得跟情定叁生似的,大有可疑之处;良家人,包括应芝,巨根变态含量太高,摸不清他们的想法;狼羌王子行事虽野调无腔,不受拘束,但在苦心追求郡主的背后似也有深远密谋;再说外面不具姓名的各色嫩鸡子,大约也都是见郡主温柔平和,心里都悄悄地巴望着攀高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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