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的东西,还是会觉得无论如何都不甘。
就好像站在这几十层的高楼上,往天空看,原来和十几岁时站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看,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叫他再回去村口看天,他宁可死!
……
墓园里,成焰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伞,撑在伍鸿头上。
“我是陈岩老师的学生,他生前待我很好。”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和他一起喝酒时,他常常说你们以前的事。”
伍鸿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通红:“……”
“那晚上的事,和你没关系。”成焰站着,雨水顺着他形状姣好的眉峰往下滴,“他本来就酒量好,又是队长。换了任何一个人,那晚上也是他去。你千万……”
他涩然道:“千万别多想。明白吗?”
伍鸿忽然蹲下了身子,无声地开始流泪,终于,那哭泣变成了号啕大哭,在风雨中,在安静的墓园一角飘荡。
沈木轻在一边,身影僵直,一言不发。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安慰着伍鸿的少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模糊。
就像是又看到了那个人,看到他每次搂着年少的伍鸿的样子。
扭头看去,几尺之外的墓碑上,亡去故友的笑意明朗温柔,眉目中,却有那么一丝丝极难发觉的少年恣意。
从没有后悔过,也不曾在别人需要他的时候退缩。
……
三个人不知道在那墓碑前站了多久,一直到伍鸿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成焰盯着墓碑上的铭文,目光落在了最下面的落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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