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拉你打耳洞你怕疼,现在终于打啦,这对耳钉终于可以给你了,收了十年了……”
姥姥倒出来,一副纯银小鱼耳钉落在树皮般的手掌,仿佛也沉淀了岁月的重量,分外珍贵。
喻池望向祖荷,目光掠动她的心弦,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欣然走近一步,轻声说:“好呀。”
喻池说:“姥姥,帮我们戴上吧。”
小姨回房帮他们取出酒精消毒,祖荷在姥姥身边半蹲低面,仿佛接受女王授冠。
姥姥脸如核桃,指如枯枝,但掐耳钉却极为精准。
那条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小鱼钉上她的耳垂,被她囚在心间。
喻池也戴上了,学祖荷夸了姥姥。
姥姥拿起她的酒精瓶要回房,又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祖荷看喻池神色艰涩,估计也没听懂,该问小姨。
小姨翻译道:“姥姥她说每天夹豆子一个钟,手眼估计比你们还灵活。”
喻池懵然未散:“夹什么豆子?”
姥姥果然回房拎出一个簸箕,架在天井旁的水桶上,又从墙根两个八宝粥罐子分别倒出红豆和绿豆,用筷子搅浑几下。她坐好小凳,搂着一只罐子,开始一颗颗将红豆夹回里头。
小姨解释说:“一天要练两回呢,锻炼眼力和手脑协调。隔壁跟她一个岁数的大爷都瘫了,她还能去社头帮人收功德钱记账。”
“难怪了,”祖荷说,“姥姥别说给我们戴耳钉,就是串一条珍珠链子恐怕也不会漏掉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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