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黎晋泽披着睡袍，边用毛巾擦拭着黑发，边走到书房。

一进去，就看到连烟半躺在按摩椅上，她脸上戴着眼镜，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黎晋泽看出来，她戴的是他的眼镜。

鼻梁上的眼镜为她平添了几分文静气质，这样的连烟，是黎晋泽没怎么见过的。

他走了过去，“头不晕吗？”

却见她推了推眼镜，模样都正经几分，“你度数又不高。”

黎晋泽望进她褐色的瞳里，心口仿佛灌进些蜜。这样自然而然地共用物品，让他突然尝到一丝亲昵的甜意。

连烟说完了这话，就继续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书。她看的是本外国小说，情节还挺有趣的，她干脆拿来当睡前故事来读。

她本默认黎晋泽去桌边工作了，却发现书页上洒落了片阴影。眼镜微微滑落，连烟要去推，却被黎晋泽按住手指。

他的手合住她，一起搁在书页边，吻沿着镜片上那点露出的眼皮，细细密密地绵延起来。他这个吻少有的全是温柔，灯光顺着镜片折射，被他深邃眉骨半遮半掩，起伏得像是雾色朦胧的月光。

黑睫下不复常日的冷冽，取而代之的，是绕在连烟眼角，耳垂，颈侧的蝴蝶。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半跪了下来，倚住扶手，埋在她脸上啄吻。

她的手环住了黎晋泽的颈，书页擦过喉结，和眼镜一起，从椅边坠落在地毯上。

身体有时候是海，会在无法预测的时候泛起潮汐，起始处在心口，层层堆迭，从皮肤上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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