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握着那块湿漉漉全是血水的布料,扔下了马儿披风,扔下一袋子银钱。只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去。什么没有我们?什么两不相欠?什么各走各的路?
他救了她多少次,在榻上厮磨时与她亲密至极,说了多少声爱慕喜欢,如今一句两不相欠,就能将从前抹去?
河泥十分柔软十分湿滑。走上几步就要被淤泥陷住。谢琼却不管这些,只握着那片袖子往前追。
头上是湛湛夜空,耳旁是清风呜咽,脚下却不知是何处的朽木枯石,不解小娘子一片痴心,兀自横在她脚下,将她狠绊了一跤。
右脚是钻心的疼。
谢琼倒在河畔的荻草之中,惊起一片初醒的飞虫。
她再抬头,眼前已不见了谢重山的身影。连同她手中那块衣袖都不知被吹落何处。
“谢重山,谢重山······”
她连着喊了几声,眼前却只余障目的芳草杂树,身后也只有马儿的惊鸣和乱踏的马蹄声。
于是谢琼又喊起来,一句一句,都是那心上少年的名字。
她喊着谢重山的名字,却在一片苇草中找自他身上割下来的衣袖。
掌心和右脚腕的上疼此时方显出来,一处往外渗着血,一处不知道是否伤到了骨头。
谢琼只茫然地哭着,终于找到了那块衣袖,也只是紧紧攥在手心。却还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没了谢重山。
“你哭什么啊?”
折返回来的少年穿过河畔荒地,拨开芦草,轻轻蹲回谢琼身前,抬手捧住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同眼神一般,都比水还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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