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缩成一团躺了两天。
用来消化祁岁知担负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不进水米,肠胃连同喉管忠实反馈出火辣辣的抗议,大脑却发出无动于衷的指令。
没有人告知我恨错人之后应该怎么做。
准确的说,是徘徊恨与不恨之间该怎么做。
往常准点催我下楼进餐的敲门声再也没有响起。
我意识到黎莉已经不在。
或许被调任,或许被解雇,总之我接下来的人生不会和她有重复交集。
反锁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脚步声渐近。
我侧转身体将被子盖过头顶,负隅顽抗,拒绝沟通。
然而这样微弱的拒绝,在迎向来者时没有产生任何阻碍的作用,他依旧畅通无阻半坐在我左手边,身体压得凌乱褶皱的大床表面微微凹陷。
“祁愿,你这差劲的承受能力,一点都不像父亲的女儿。”
祁岁知不再沉迷于假扮好哥哥的剧本之中,他淡淡嘲讽渗透的平静语气,让此刻陷在被子里,不知如何继续以后生活的我产生了微妙的安全感。
幸好。
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压抑没有令他丧失表达情绪的能力。
高兴也好,愤怒也罢,但凡有伶仃真心,都让我安慰不已。
至少我的生活有过诚实,所经历的幸福、欢欣、争吵、分离……不全是虚假的,不全是他们心照不宣表演出来欺骗我的。
严寒的冬天,被窝依然是最后的温暖港湾。
似乎被子一盖,外界的离合聚散都不再与有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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