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掩着房门,有种隐约的预感。
按照拉斐尔的脾气,餐桌上受到冷落,今晚得不到妥善圆满的解决,会持续失眠到天亮。
十点过半我从浴室出来,穿着丝质吊带睡裙,擦拭吹到半干不干的头发,坐于梳妆镜前,往发尾上涂抹护理精油。
房门被轻轻扣响,我心知肚明是谁,为了小惩大诫他的不听话,故意不理。
敲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拉斐尔含糊叫了声姐姐。这次他学乖了,压低嗓音,知晓不能惊动祁岁知,试探拉转把手,房门悄然无息往里滑开。
他像只四肢修长的鹿,敏捷跃进房间,又把门仔仔细细的关好锁上。
我没有叫拉斐尔出去,亦不曾表现出欢迎的欣悦。
只双腿交迭,好整以暇的打开瓶瓶罐罐,启动美容仪器,做着各项睡前保养。
高挑身影自门边一步一步挪到面前。
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竟叫拉斐尔走出天荒地老般的龟速。
我不开口打理,他也识趣,坐在理我不远处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看我完成一道一道护肤工序。
粉色兔子状的发带将细碎额发收拢,附赠两个花卉式样的发夹,我观察镜子中的自己,素面朝天,头上的花草动物显出几分稚气和滑稽。
与素日威风凛凛的祁愿相距甚远,宛若蔷薇失去了武装自身的夺目艳色。
我不喜欢这副状态下又软又娇的自己。
全无千金小姐的气势,父亲的矜贵、母亲的雍容,没有半分遗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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