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爸爸叫你进去。”
我立在祁岁知身前,用指腹将刻意残留在眼角,还未完全风干的泪水揩去。
“父亲还好吗?”
他不似我一般迫不及待抬步,注视着我通红的眼睑,关切的话语得体而不动声色的从唇角逸出。
只有我知道,在这温情表象之下,是逐寸的怀疑和审视。
“爸爸当然不好,”
我说着,半假不真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方面为父亲的病情真切感到煎熬,另一方面,祁岁知的多疑需要我的眼泪稍作平息,“他都这样了,我只能强颜欢笑挑点有趣的跟他说……哥进去的时候也要注意,你答应我的,要像以前那样,爸爸的病可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大拇指拨动着手指上的银质圆环,那是他思考事情时常做的小动作。
我的目光掠过其上不过一秒,便晓得他并未全信我的情真意切。
幸好临出门前跟父亲仔细商量过,他会暂且忍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从小到大熟悉的,不远不近的态度继续和祁岁知相处。
拉斐尔又发誓站在我这边,我们叁个人联手做了一个局,叫祁岁知也尝尝自以为掌控在手的人和事,脱离预期、狠狠咬出一口血的滋味。
我的演技不好,其他的祁家人却个个都是唱念做打的专家。父亲可以养着妻子与情敌的孩子二十数年,再忍上几天自然不会露馅。
“别哭了,愿愿,在技术领先、设施齐全的医院里休养,身边有威尔森医生时时看顾着,说不定父亲的身体还能多支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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