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父亲的身体能坚持一年零叁个月已经是奇迹,您应该早做准备了。”
父亲住院的两个月,恰恰是我最忙碌的日子,要报海关,要敲定合适的跨国运输公司,要计算每一株植物的成本,要思考怎样宣传才能把影响最大化。
直到医生面带不忍私底下向我发出冰冷的宣告时,额角的血管仍然因为工作的高强度而传来抽搐的阵痛。
我伸出食指用力的按在其上,挤压处传来更来明晰的疼痛,我下意识啊了一声,时间过去几分钟,我才从迷茫状态回转。“不是说保持身心愉快,清淡饮食,不要操劳,就可以坚持下去吗?”
这样的问题出口,显得天真愚蠢,可我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看向医生。
“西芙小姐……您父亲的病,对于现在全世界的医疗技术而言,仍然是无法攻克的难题。”斟酌着言辞,医生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向我转达他的无能为力。
“呼……”
我捋起随着颌线低垂而自由滑落的发丝,一种钝物撞击心脏的麻痹感觉从胸口传递至突突跳动的脑部神经。
将近两年的时间作为缓冲,如同判决死刑的犯人数着监狱里的铁质栏杆和望出去的小片蓝天,等待命中注定的那一日到来。
我反复深呼吸,可一瞬间软弱的情绪席卷着整具身体,我变成了湍急水流中摇摇欲坠、几欲碎成两半的独木桥,唯有修长的指甲用力掐进掌心,攥成一个外强中干的拳头,才得以保持表面的镇定与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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