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道:“陛下,所有的事安阳都已查清,她曾去找过臣,策马三日,只为一句话,她心中比谁都明白的。”
策马三日,奕清欢又是一顿,安阳理政时间不久,但又是太平世,自然不会有大乱子,只有一次她记得清楚,安阳离宫七日,回来就病了,医官道是劳累过度,她使人去查,也未有结果,原是她竟孤身一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老中州王行事只为君主之位,竟不想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她凝神想了须臾,待文博侯退下后,方使人唤了秦闵过来,道:“安瑞陵寝在何处?”
秦闵乃是禁军副统领,于苏合之下,今日是他当值,听闻陛下提起安瑞,便顺口回答:“老中州王葬于安氏皇陵之内。”
奕清欢点了点桌上的朱笔,言道:“时间久了些,你着人修缮一二。”
秦闵闻言,知晓是何意,便领命而去。
在女帝处理旧事之时,安阳在偏殿看着糖糕与团子打成一团,糖糕性子不好,看到外来入侵自己领地的团子,便上前用爪子挠它。
团子被安阳蹂.躏惯了,遇它这般,也不恼,逼急了,便在殿内跑,躲着糖糕。
安阳的目光落在两团白色的影子上,未曾察觉殿内多了一人,直到团子改变逃跑路线往外走时,她才意识到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那么侯爷也该回去了,她忙急着行礼离开,不想被陛下一把揽住,动作太快,她脚下不稳,几乎跌入了陛下的怀里,鼻尖涌入一阵熟悉的香气。
她觉得眼前人有些轻浮,可触及陛下眼中的怅''惘,自己竟有些茫然,好像是自己站不稳的,不过她又在想陛下为何事忧愁?
心中陡然生了牵挂,其实很简单,时间久了,她只是不想陛下伤心,但这点好像是痴心妄想,君主忧愁之事太多,怎会时常开心呢。
她想得多,就觉得自己奇怪的感情找到了寄托,以前只想气她,让她远离自己,可好像适得其反,她反而凑得更近了,侯爷说过,陛下等不起了。
她的最美年华陪着自己已经过去了。
可是再推,陛下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她垂首看着陛下颈间跳动的筋脉,胸腔里涌出一抹异样的情愫,好似找到了寄托,靠在陛下肩上,她低低道:“我想家去了,陛下放手可好。”
她没有推开,奕清欢本想留下她说几句话,没想到她自己心思不稳,差点摔倒,不过见她眼中的觞然,心中一疼,温声道:“谁又给你气受了,这般低落,我方走,你就赶过来了,是有何事?”
以前,她很少问及安阳心中事,每每见她,她都会喋喋不休,将近日发生的趣事都说出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安阳心中有她,必不会瞒下任何一件事。
近日方知,她不过报喜不报忧,将所有令人担忧之事都埋藏心底,自己一人吞咽苦楚。
以后,必要多问才好。
安阳撤回搂着她的双手,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灵动的双眸让人眼前一亮,她认真道:“侯爷说我会误了你,我在想陛下可否给些时间给我,待我想好后,若再是不愿,您就去立皇夫,你我再无瓜葛,我会离开凌州,去我想去之地,若是我愿意……”
奕清欢见她神色认真,心中亦有些紧张,就追问道:“你若愿意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糕和团子的性格也是潜移默化的╭(╯^╰)╮
快了快了。
第59章
安阳顿了顿, 殿中无旁人, 只有糖糕与团子在来回奔跑, 她的心抽动了下, 她也紧张,这事不可糊涂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如何,但若恢复记忆, 定然会有决定的。
她非糊涂之人, 陛下之心, 她都理解,只是她分不清是不是愧疚心占了上风, 蓦地反问道;“陛下可是愧疚?可是你养我十数载, 细心照顾,按理我不该怨恨你,若是作为子女, 我定然不会怪,可若是枕边人, 我亦不怪, 但我会害怕。我有心病, 总感觉在你心里,第一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黎民、你的百姓,指不定……”
奕清欢知道那一箭就是心病使然,她反握住安阳的手, 眼中是如常的真挚,“以前我太过信任你,可你什么都瞒我,我以为你会保护好自己,可你没有办到,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人留在一处,我会紧紧跟着你,自然不会有那些事情,若再会发生,我与你同去。”
以前的安阳太过沉稳,以至于让她忘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她所经历的风波与苦难,她自己竟一丝未察觉,反而坚信在偌大的凌州城,她可以护得了自己。
与你同去四字猛地击在心头,让安阳心头一颤,虽说心生暖意,可还是不舒服,侧过身去,嘀咕道:“你看你看,还是你的百姓重要。”
她是神色似在吃醋,很认真,并没有排斥。
奕清欢不由自主道:“从我将你带回中宫时,你的生命便重于我自己,只是每个人的使命不同,阿蛮你又不讲理了,若是可以,我也想平淡一生,便不会有这般的错事,只是平淡是好,但我难以护你周全。眼下局面已然大好,只需你点头,便无人阻止了。”
安阳看她一眼,极力心平气和地问道:“陛下想要安阳还是上官年?”
瞬息间让奕清欢明白了话中含义,她道:“一切以你心意为尚,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我自认未曾亏待过百姓,亦对得起朝臣,我未曾想过行骄奢之事,荒废朝政,如今的周朝日渐富庶,乱世亦渐渐远去,阿蛮,除你之外,我无愧于任何人。”
“陛下错了,你对我不该存愧疚之心,我为你抚养长大,你能舍弃你的后位,我又有什么话说,就你的那般你身上有天下的使命,许多事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这点断无错处的,只是心病生了就难以治愈。那一箭只当还您的养育之情了。”
“又说胡话了。”奕清欢忍不住轻声出口,不过未曾多加苛责,眼中含着浅浅的笑,目光如常般宠溺。
这些日子下来安阳能体会到奕清欢的心意,只是她喜欢躲避罢了,既然躲不了就该上前选择,不过在外人面前她极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想来也是不敢让外人知晓。
毕竟这件事太过荒唐了。
她很奇怪,陛下何时喜欢上的,自己又为何眷念上她的。
幼时的事情,她忘得干净,以至于现在对以前的执着也尚属懵懂之中,唯一能感受的便是陛下的好。
当这种好习惯以后,她就有些患得患失,如果这份好消失了、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安阳心念未动,将自己腹中长篇大论都吞了下去,许多事情在她的认知里有些片面,她曾经的执着与妄念动摇了陛下,那定有深刻的情谊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