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静得能够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
师巫洛伸手蒙住仇薄灯的眼睛,不让他看那些伤疤。
仇薄灯拉下他的手, 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齿锋重重地磕在指骨上, 又忽然卸了力道。只轻轻地抵住指节,唇上未卸的嫣红重绛膏染上师巫洛的指背。师巫洛任由他咬着, 用另一只手遮住他的视线。
已经好了。
师巫洛低声解释。
抵住指节的牙齿缓缓松开。
仇薄灯俯下身,侧着脸庞,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听他比常人更慢更沉的心跳。仿佛这具比常人温度更低的躯体,血管里流淌的不是温暖的血,是寒冷的冰泉,以至于无力负担一颗心脏正常的跳动。
而就这样,这颗心脏还想把仅有的璀璨换给另一个人。
你是蠢吗?
仇薄灯拉开师巫洛的手,抬起头。
师巫洛不说话。
他指腹压在仇薄灯的眼尾,轻轻碾磨,像想要染上那里的嫣红,又像想把那一抹飞红擦去。
仇薄灯把他的手指拉到唇边,面无表情地又咬了一口,然后挣开他禁锢自己的手臂,撑起身,一道一道地触碰那些重重叠叠的新伤旧痕。
指尖停在左肋处。
那里的伤疤已经变淡了,但狰狞的形状依稀能判断留下它的武器是什么要么是一把带血槽的狭刀,要么是一把带侧刃的长戟。不论是什么,它都曾贯穿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子的胸膛,洞穿过他的心脏。
怎么来的?
忘了。
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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