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愣,讷讷:“那不是你老板的车么,你说了能算吗?哥们儿,为我得罪领导不值当的。”
时过境迁,我一时失笑。
今天不是工作日,我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素戒,告诉他:“不用担心,小事儿。”
司机愣了会儿,从兜里摸了支烟。恰逢坐轮椅的老太太被护工推着路过,我适时提醒他是在医院,他愣怔着哦了两声,又把烟收了回去。
他干着嗓子咳两声,道了谢,沉默几秒后,又问:“那孩子什么情况?”
我按了按眉心,答:“……光敏性癫痫。”
司机抓了把脸,皱着眉问:“什么光?什么玩意儿癫痫?”
我回忆医生的话,照葫芦画瓢地解释:“被光源之类的强刺激引发的癫痫,儿童多发,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发作。煤炭厂附近的大厦光污染严重,恐怕是因为那个。”
“哦……哦。”司机是大老粗,试图理解,但未果,只说:“小孩儿受罪了。”
我嗯了声。
司机搓了搓手指,眼神有些空,突然道:“我闺女比他还小点儿……”
他站着,我坐着。
我抬头看他,或许情境迥然相异,这张脸也和我初见时大有不同。面孔疲惫,神情却相当复杂,像是痛苦,又像是茫然,情绪糅在一起,很难辨明。
本能的,我没开口打破沉默,直到司机的手机发出响动。
是闹钟。
他呆立了半晌,才后知后觉把响声按掉。他单手捂着眼睛,随后重重抹了一下:“那行,我家里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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