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邬琳琅的寝宫,与之前被木板封得不见一丝光线的屋子截然不同,明瓦菱花,过滤掉阳光中刺眼的部分,保留下只有它的明媚与温暖。
“她收下药了?”
邬琳琅正伏案御览从晏幽送出的政本,虽依旧是白发苍苍,不过从血肉到肌理,哪怕是声音都逐渐恢复到原先的活力。
“回邬皇,这是她托微臣送来的药液。”温良垂首递上玉瓶,新鲜的血液含有的余温让其就像一块刚从冰室里取出的冰块般散发着寒气。
邬琳琅颔首,从一本本垒作的高山中抽身而出,她接过温良递上的药液,刚刚处理政事时的洞隐烛微一瞬间换成了不加掩饰的得意神情。
“办的很好,”与穆婉清一起时不同,邬琳琅也就是季无忧竟自持着上位者才有的不起波澜,她看着眼下沉默的温良。
“温卿的心意,有过一丝松动?”
“不变一成。”
“那就再领五百鞭以明其志。”
不是所有穿越者都是良善,例如季无忧,她的名字与命运就是一对反义词,无忧,处处皆是坎坷,穿越前,她是孤儿,成年前未尝过温饱,成年后又尝尽苦楚,所以那场车祸对她而言,是因祸得福,在现代,没人会去悼念自己,她也没有需要去怀念的东西,而这一世,她是执掌天下的女皇,该有的,未曾拥有的,她都有。
邬琳琅饮下瓶中的红液,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想想,还真是好骗,其实自己所说的话也都属实,初到晏幽,她便被发作的蛊毒折磨的死去活来,因此原主之死,她也是能理解了,后来,第一个人蛊在自己咬破动脉,吮吸鲜血时死去,会慌张,会惊恐,但当身上的痛楚消失时,随之而来的,从未有过的一种体感---若仙,似神,那并非幻觉,而是每一根脉络,每一处筋骨都清晰察觉到的“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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