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呛到。她知道因为父亲牺牲,留下的叔伯和姑姑都对她很照顾,甚至到了放纵的程度。
而这些年她除了一身皮囊什么也没练,如果不是这次怀仁出事,她或许会一直这样活下去。
叔伯姑姑可以在千山殿里护着她和怀仁,可离开了千山殿,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护住他们。
但什么叫她根基已废?
东珠咬着牙哼一声,抹开视线不再看他。直到上了他的车驾,方硬邦邦地吐出一句狠话。
“别指望我会对着你的皇帝陛下下跪行礼!”
“不必。”傅九城掸了掸外衫,敲击车厢壁示意出发。
东珠横眉怒目:“你什么意思?!”
“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最好真的如此!”
四匹毛发乌亮的黑色骏马拉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穿街而过,入宫门而不停,直入皇城往南华殿而去。
车驾停下后,于伯率先跳下马车,从多宝袋里取了矮凳垫上。
“大人。”
傅九城躬身掀开车帘,踩着矮凳落地后复又转身:“出来。”
东珠磨磨唧唧地挑开车帘,一只脚刚踩上矮凳他便抄着膝弯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东珠蹙着眉尖尖哼哼,手指摸到他外衫的绣纹,便不自觉地循着丝线开始抠:“我刚刚才瞧见,连个矮凳都是玉质的,这般穷奢极欲,你也不怕遭天谴。”
一不小心触到里面那件常服,又立马冷得缩回了手。
东珠气恼,昨夜他的亵衣什么温度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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