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的父亲姜祖望正好不在营中。其实即便他在,平常她也从不会去找他告诉他自己哪里受伤,何况是这样的伤。她也没有找军医。她觉得非常羞耻,完全无法说出口,希望这次也会像从前她受过的别的伤那样,忍忍就会好。
那天晚上,血陆陆续续地流,一直没有停,将她胡乱用来想要堵住它的衣物都给染透了。她以为自己这下可能真的要死了,她感到无比的惶恐,又无比的不甘。第二天,却发现自己又没有死,还活着,除了下腹还是痛,流血很是不便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事了。就这样,她一个人躲躲闪闪,犹犹豫豫,在告诉人和不告诉之间,在恐惧和侥幸里煎熬了几天,奇迹终于发生在了她的身上,流血好像它突然来的那样,自己也突然地止住了……
忽然有人递来了一只水袋,举到了她的身前。
姜含元猝然收回她正凝视着公主的目光,转脸,见是束慎徽驱马上来了,停在她的身旁,给她递来了一只刚拧开的水袋。
“干净的,没喝过。”他见她看着,不接,便道了一句。
她慢慢地接过,喝了几口,向他要盖。他却从她手中接了回去,随意就着她刚喝过的水袋的嘴,微微仰脖也喝了几口。
她想阻拦,但已来不及了,只得闭口,作没看见。
“方才在想什么?我见你一直看着永泰。”他塞回了盖,随手将水袋投进他自己的马鞍袋里,又随口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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