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师,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一整天,”他说,“所以你也放个假,后天再过来吧。”
那天是大年二十七。
次日,解凛果真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
没料到第二天又突降暴雪,半夜温度骤降。他不可避免地感冒。睡得昏天黑地,等迟雪上门来,仍窝在卧室里不愿起床。
迟雪等到快要中午,最后才下定决心、决定进房间看一看。
“解凛。”
她开了门。
蹲在床边,又小心翼翼戳他肩膀,“还不起床吗?十一点了。”
解凛没反应。
她又问:“那,早饭也不吃了吗?”
“不吃。”
“你声音……感冒了吗?要不要喝药?”
“不喝。”
总之是什么都不要。
他一直背对着她。
沉默良久,又闷声道:“你先回去吧,别被传染了。”
话落。
身后很快传来门关上的“咔哒”一声。
紧接着是脚步声逐渐远去。
“……”
而他闭上眼。
又开始做那些浑浑噩噩的梦:梦里的场景不断变化,时而是年轻父母的争吵,时而是男人坠楼时惊恐的表情。他伸出去想拉却没能拉住的手。
母亲在哭叫。
白发人送黑发人。
沉默而威严的老人抱着他宣读遗嘱。
他追逐着母亲决绝而去的背影,一路追,却永远差一步。
中途,是老解出现救下他。又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
被他打也不还手。
“以后你就跟我姓吧。”
梦里的老解说:“我会努力给你当个好榜样的。当然,什么时候你愿意喊我爸爸了,我也会很开心的。但不管怎样,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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