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他身后,亦是血迹蜿蜒,可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异色,连一句闷哼都没有。
伤口的迸裂加上哮喘发作,白雨渐终于到了极致。他半跪了片刻,身形便歪倒了下去,乌发与雪白的衣袍纠缠着。
蓁蓁缓缓向前。上一次他哮喘发作是在湖边练剑,呼吸困难、大汗淋漓。
她蹲下来,手探进他的怀中,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一个瓷瓶。
从中倒出一粒药,食指与拇指拈着,送入那两瓣苍白的薄唇之中。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然后伸出手,拈住他的衣领,就要往两边分开。
却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白雨渐不知何时睁开眼,眸光冷淡,“娘娘,身份有别。”
蓁蓁弯起眼睛,“还大人救命之恩而已。而且大人若死在这里,本宫怎么回去。”
他的伤势很严重。至少看上去,比姚玉书要严重得多。
创口四周呈撕裂状,似乎是用力拔出箭簇导致,她沉着眉眼,给他认真处理着伤口。
“原来,你真的没有忘记。”
他忽然低声喃喃。
没有忘记什么?
医术吗?
她并没有回答,他却又吐出三个字。
“恨我么。”
他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她终于看他一眼。
那一眼轻飘飘的,有点漠然的意味,恨?
她勾了勾唇,有爱才有恨,若是全然无爱了,又哪里来的恨呢?
她忽然被他抓住衣领,扯了下来。
他喉结滚动,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皇帝中毒至今不过短短三个时辰,那毒岂会如此之快就进入心脉。”男子声若玉石相击,顺着耳廓传进,搔动得心脏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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