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结婚的时候,她爹请人给打得铁架子床,配套还有六把铁框架椅子,结婚的时候喜庆,椅子上面刷了一层成红漆。
这一套陪嫁用了近三十年,到拆迁的时候才被丢掉。
怎么会梦到大铁床?
是不是还会再看到俏俏?
罗梅想起来,小时候俏俏跟她哥哥在床上打架,结果两人蹦蹦跳跳的,把铺在铁架子床上的木板给踩断了。
兄妹俩从床上掉下去,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晚上罗梅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拉着儿子揍了一顿又忙着补床。
那时候孩子小,逢年过节能吃块红烧肉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却在小乡村里错过了国家发展最快的时候,等陈俏再想努力赶上时,付出的代价却是……
“妈,尿尿。”
童稚的声音让罗梅愣了下,她这才注意到身边还躺着个半大的孩子。
这会儿正扯着她的胳膊,眯着眼一脸慌张。
那是快尿床了的表情。
罗梅恍惚了下,等闻到那尿骚味时,她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如梦方醒。
这不是梦。
她竟然真的重活一世。
墙上挂着的手撕挂历已经撕到了九月底。
硕大的阿拉伯数字29上面是小小的1991,辛未年。
宜动土、安床、破土。
忌搬家、结婚、作灶。
罗梅打量着四周,那因为修路而拆掉的老房子,如今还存在。
她和陈建东结婚时的新房,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堂屋。
东南角贴墙放着一张大铁床,床尾对着横放着一个单人木床,那是陈彦鹏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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