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何盏把唇空启了一下,又阖下去。他发誓不再瞒她,只好照实说:“他们都讲,得等抓了别的人,审下案子,才能向朝廷请示。你放心,爹说届时上奏疏,一定请林大人在里头为岳父说几句好话。林大人是皇上跟前的宠臣,他说话,有时候比内阁的人还作数。”
豆蔻绿的绡帐挂在银钩上,风吹得一膨一膨的,绿蟾的将信将疑也在帐间起起落落。
何盏见她有些肯信了,趁机把床头的药碗端来喂她,“你打从十二月里伤了风就没好,又为岳父的事,愈发把病加重了。我说了不再瞒你就保证不瞒你,眼下只得等着。你先将病养好了,岳父也就该能放出来了。”
“现押他老人家在哪里的?”绿蟾伸头吃了口药汤,两眼巴巴望着他,“我爹,虽说年轻时候常常各地跑,可出门跟前都有人伺候,除了舟车劳顿些,不曾吃过什么苦。他如今年纪大了,更遭不得一点罪。”
说到下半截,声音已有些气不定的哭颤。何盏只觉也有些鼻酸,放下汤药碗搂她在怀里,“你放心,兵马司衙门也没有大牢,又没过堂,是收拾出一间衙门内的房间给他住着呢。虽说跟前无人伺候,外头也有差役供差遣。”
绿蟾哭了一阵,吃过药就躺下,翻了个身朝里头,不说话也不出声,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何盏在边上守一会,盯着她陡急塌下去的腰线,像是峰回路转,一个急发的变故,杀得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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