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子。
袭击的不是任何一位文神,偏偏挑中了神力强大的麒麟君。
凌昭如今成年不久,已经显现出惊人战力,再过千年必成魔界心腹大患,想要将他除去,此时正是最佳时机。
更令人心惊的是,魔族竟然学会了隐匿魔气,使得万年以来鉴别魔族的方法失效。
相熟已久的好友、仰慕的仙子、尊敬的师长以及每日在天界巡游的武侍,都有可能是魔族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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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君。”
我恍然回神。
枢机神官道:“魔族混入天界之事,老朽会同神君们在暗中排查,还请百花君转告麒麟君,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我连忙应下。
毕竟仙君在天界被魔族偷袭,实属万年来的首例,若是让外面的仙君们知道身边有魔族混入极有可能造成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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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要让我转告凌昭?
刚才凌昭还在时怎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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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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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机神官……”
枢机神官不由分说地抬手向我的额头探来,指尖淡淡的剑光还未在我眼底消散,我已经回到了百花殿的寝殿之中。
忽然,窗幔之中传来一声响动。
我缓步走过去,抓住窗幔用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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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凌昭的目光隔着纷乱落下的轻纱相撞。
凌昭:“………………”
我:“………………”
第60章 365-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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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所有纱幔拢起来平平整整地理好——肯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导致面前出现了幻觉。
重新拉开床幔——
怎么还是有人!
我转身离开几步——不行,我不太能接受眼前的情况。可走了没几步又回来——这是我的寝殿,要冷静也是让凌昭出去冷静。想想又有些太没有神性——再怎么说,他还带着伤。再换个角度——又不是什么致命伤,有什么好娇气的?好像还是不对——擦着心脏的伤口,寻常神君也受不了的。
……
来来回回好几遭,转的我有些头疼,索性背对着床,坐在床边的踏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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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凌昭,然后我的床还要让给凌昭。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枢机神官怎么把你送到我这里了。”
凌昭沉默了一瞬,也没好气,冷着声音缓慢道:“你以为我想来?”
“那你以为我很想救你?”
“多管闲事。”
我一忍再忍,没能忍住:“要不是麒麟君向我求救,我管你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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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说的。
我知道凌昭高傲得很,这样说是当面拂他面子。
说完我就有些后悔——
爹娘常教导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讨厌凌昭时不时拿话刺我,就不该用话刺别人。而且他受着伤,又在我的百花殿,我这时奚落他像是落井下石、仗势欺人。
我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身后一点动静没有。
……别是羞愤难当咬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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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压在床沿,我回头看向纱帐之中。
只见凌昭用一只手盖住了脸,似是察觉我在看他,懊恼道:“那是失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却如福至心灵一般听懂了——凌昭是说,他不是故意牵动捆仙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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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果他有心叫我过去,大可一直绷紧了捆仙索,我拗不过他总要过去。
怪不得我去救他,他反而质问我为什么擅自进他的麒麟殿。
我真是低估了他的自矜程度,身陷囹圄死到临头还不肯放下战神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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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说话了。
无言半晌,我起身往外走去,忽而听到身后的呼吸陡然变重,我放慢了脚步,道:“我出去拿纱布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凌昭嗤之以鼻:“不需要。”
“我的床需要。”蹭上血我以后还躺不躺了?我可不像他麒麟殿带了那么多女侍,百花殿所有事都是我亲力亲为,哪里惹出麻烦全都要我自己收拾。
“……”
早早习惯寄人篱下的苦吧,麒麟君。
第61章 371-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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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凌昭所赐,百花殿中各色伤药应有尽有,我拿了一卷纱布和几瓶伤药,又打了一盆水——其实最好用有恢复之效的瑶池之水,现下不好出门,只得普通的水代替。
忙里忙外时我倒是想通了枢机神官为什么将凌昭送到百花殿:麒麟殿已经被凌昭的麒麟真火烧尽,我与凌昭之间又有一条捆仙索连着,加之如今天界之中,除了召雨君,唯有我能看住他,交给我确实是上上之选。
枢机神官百密一疏,怎么忘了我与凌昭水火不容?
哎,若不是要以大局为重,就凭凌昭从前辱我的那些话,够我补上几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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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时,凌昭正仰头靠在床头,眉峰拱起,呼吸清浅,胸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一碰就要滴流下来。
我用脚勾了把椅子,把手中装着水的盆放在上面,将纱帐束好,坐在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昭——
“脱。”
凌昭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脱衣服。”
凌昭僵着身体不动。
我戏谑着调侃:“怎么,难不成你不是麒麟君而是麒麟仙子,还怕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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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机会将凌昭昔日的羞辱一一奉还,我心中甚是舒畅,凌昭如此不配合,我竟然也不愿与他计较。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就当行善为我百花界积德了。
我倾身探手去解吸饱了鲜血而殷红的纱布,还没碰到,斜里伸出一只手,紧紧捏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发现凌昭一脸不愉地看着我。
这种时候跟我犟什么?
我甩手,他纹丝不动,我再甩,腕骨处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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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
我另一手劈向他的手腕,骨裂声响起,凌昭唇色发白,却依然不肯放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翻身上床跨在他腿上,一拳从下提起砸在他的手肘,他手臂猛颠一下抬起,我趁势将手抽回来,手一转上面多了一片花瓣,以花瓣为刃,划开了层层纱布。
凌昭还要拦,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头,气道:“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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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渐渐平息下来,似是认命了,仰着头不肯看我。
我稍微松了一下按着他的力道,发现他没有再动的意思,这才把手松开,腕骨处嘎嘎啦啦一阵响接续在一起。
揭下纱布无处可扔,“凌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