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衍语态轻佻并无半分责难之意,大抵是同傅珵这二十载的交情使然,他始终认为,某种程度上,自己和谢殊才是同一类人,不耽于情爱,只在意这皇城九重阙的主位上坐的人是谁!
谢殊闭目垂首,任由南露替他把盏添茶。
南露常年跟在容景衍身边,粗通些医理,见昔日自朱雀长街打马而过芝兰玉树的公子,如今被一段白绸掩去了剑眉星目,心下惋惜。
得了自家主子示意后,南露伸手搭上了谢殊的脉门。
新入内帷的琴娘是个清倌儿,应楼里的规矩她带着面纱,接过南露的位置继续弹奏。
“清砚的眼疾可还有法医治?”
容景衍手中扇骨微曲,原本素净的扇面因其力道之大,堪堪延伸出几道裂纹。
南露手掌微顿,脉来缓慢、迟而时止,为结脉。
阴寒内结,脉道气机受阻,故脉来缓慢而时一止。可细观谢公子之面相,并无寒痰淤血,气结不疏之症,那脉气阻滞,极有可能是中毒所致。
“谍司之内,可有善用毒之人?”
结合南露方才所诊出的结而无力脉象,容景衍立即着令挽秋前去皇城内部查探消息。
谢殊将手收回衣袖之下,朝南露道了声谢意。
“气虚血弱致脉来迟而中止,是药物相冲所致,谢公子日常茶饮需得留神了。”
南露起身弯腰虚拂一礼,再度退回自家主子身侧。
她虽在人前自谦医术浅薄,可到底在军中行医过一段时日,比之京都庸医不知强了多少,哪里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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