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棠,你真是一点都不将女儿放在心上啊。
雪仍在稀稀落落地下,二房的小院戚静焉焉。
屋里点了能让人凝神静气的瑶英香,袁玉珠已经换了厚软的寝衣,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把红木梳,一下一下地通发,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容颜依旧,只不过比起旧日闺中之时,眸中少了欢愉,眉头添了愁闷。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是陈砚松回来了。
随着陈砚松一起进来的,除了深冬腊月的寒冷,还有浓郁的酒味儿。
袁玉珠扭头看了眼,陈砚松貂帽和大氅上皆落了雪,白皙的脸和脖子上皆红,他这个人不论遇着多大的事,哪怕死了娘老子,面上都淡然从容,唇角永远勾着抹浅笑,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似乎没有人的感情。
陈砚松将要侍奉他更衣的璃心和良玉撵出去,关上门,搓着手直说好冷,随之自顾自往下脱衣裳,洗手的时候,斜眼看了下袁玉珠,还像往常那样,问:“怎么还不没睡?”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摇头笑道:“今儿王爷设宴,我被那些个百户、镇抚使轮流着灌酒,估计半夜得起来好几回,怕又闹腾得你睡不好,今晚你睡床,我睡外间的小榻。”
袁玉珠手紧紧攥着红木梳,皮笑肉不笑:“既然去了福浓那儿,就该在她屋里安置,为什么还回我这儿?是可怜我?”
陈砚松低着头,没言语,默默地用帕子擦手,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寝衣,一声不吭地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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